贾政说:“我听你母亲说,你媳妇生病了,不能去送殡,所以让她留在家里。你珍大嫂子又说你媳妇病得很严重,还让四丫头陪着她,带领了几个丫头和婆子,照顾好上屋。”贾琏听了这番话,心里想:“珍大嫂子和四丫头两个人关系不好,所以故意不让她去。如果是上头的事情,就算她去照应也是没用的。再说我们家里还有一个生病的人,也很难照顾得好。”</p>
经过一番思考,贾琏回答贾政说:“老爷您先休息一下,等我进去商量好了再回来告诉您。”贾政点了点头,贾琏便进了屋子。</p>
在这一刻,鸳鸯突然哭了起来。她想到自己一直跟随老太太生活,却一直没有一个稳定的归宿。尽管大老爷现在不在家,但她对大太太的行为感到不满。她知道老爷是个不管事的人,以后家里可能会变得混乱不堪。她们这些人岂不是要被他们摆布了吗?谁被安置在家里,谁配得上小子,她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折磨,倒不如死了干净!但是一时之间,她不知道该如何死去……</p>
一边想着这些,鸳鸯一边走到了老太太的套间屋内。刚一跨进门槛,她就看到灯光昏暗,隐约看到一个女子拿着汗巾子,似乎想要上吊。</p>
鸳鸯并没有感到害怕,心里想:“这个人是谁?她的心事竟然和我一样,看来她已经走在我前面了。”于是她问道:“你是谁?我们两个人的心情是一样的,要死就一起死。”那个人却没有回答。鸳鸯走到她跟前一看,发现并不是这个屋子的丫头。再仔细一看,她感觉到一股寒气袭来,那个人瞬间就消失了。鸳鸯愣住了片刻,然后退到炕沿上坐下,细细地思索着:“哦!原来是这样。这是东府里的小蓉大奶奶啊!她早就去世了,怎么会来到这里?一定是来找我的。那她又为什么要上吊呢?”想了想,她恍然大悟:“对了,一定是来教我如何死去的方法。”</p>
鸳鸯在心中这样一想,那种邪念如同毒草般侵入她的骨髓。她无法再坐在原地,于是站起来,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她打开自己的妆匣,从里面取出了那年剪下的一缕头发,紧紧握在手中,然后从身上解下一条汗巾,按照秦氏刚才比划的地方拴上。</p>
她又哭了一场,听到外面的客人都已经散去,担心有人会突然进来,于是急忙关上屋门。接着,她端起一个脚凳,站了上去,将汗巾拴在扣子上,套在自己的咽喉处,然后用尽全身力气蹬开了脚凳。就这样,鸳鸯的咽喉被气绝,香魂离开了肉体。</p>
她的魂魄在空中飘荡,无处可去,就在这时,她看到秦氏的身影隐隐在前。鸳鸯的魂魄急忙赶上,喊道:“蓉大奶奶,你等等我。”那个人回答道:“我并不是什么蓉大奶奶,我是警幻的妹妹,可卿。”鸳鸯疑惑地问:“你明明是蓉大奶奶,为什么说不是呢?”那人解释道:“这有个缘故,等我慢慢告诉你,你就会明白了。我在警幻宫中,原本是个钟情的首座,负责管理风情月债。降临尘世后,我自然成为了第一情人,引导这些痴情怨女早日归入情司。所以,我应该悬梁自尽。但因为我看破了凡间的情欲,超越了情海,进入了情天,所以太虚幻境中的‘痴情’一司竟然无人掌管。现在警幻仙子已经将你补入这个职位,代替我掌管这个部门,所以我来引导你前去。”</p>
鸳鸯的魂魄问道:“我是个最无情的人,怎么能算作有情的人呢?”那人回答:“你还不明白。世人都把淫欲之事当作‘情’字,因此做出伤风败俗的事情,还自认为风月多情,无关紧要。但他们不知道‘情’这个字在喜怒哀乐未发之时就是个性;当喜怒哀乐已经发出来时,就变成了情。至于你我之间的情,正是未发之情,就像花朵含苞待放一样。如果等到它发泄出来,这份情就不再是真情了。”鸳鸯的魂魄听了这番话,点头表示理解,便跟着秦氏可卿离去了。</p><div id='gc1' class='gcontent1'><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try{ggauto();} catch(ex){}</scri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