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天天亮~艾因茨贝伦城/'VS'
夜即将转为黎明。
越是深入森林,对话也就越发减少。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沉默。
当穿越这个森林时,卫宫士郎就必须和那个男人对决。
毫无胜算,只要开战就必定会败北。
早就明白只要剑戟相交一次,自己就只会被凄惨的杀害。
之所以不觉得恐惧,即非破罐子破摔也非已经有所觉悟。
如果说死亡的话,那个男人早就已经死了。
在意识到这一点的同时,卫宫士郎也等于已经死了。
只是自己的处境,根本没有余力去担忧自己第死亡了。
穿过城门。
是清楚理解了此后的战斗是如何的艰险吗,Saber的表情很阴沉。
让她烦恼的人,是那家伙,也就是我。
无论哪一方生存下哪一方被打败,会消失的都是同一个人。
像那样愚蠢的战斗,她现在也在烦恼着是否应该阻止吧。
望着天空的眼神十分严肃,又或是,对毫无意义的战斗感到的愤怒吧。
已成废墟的大厅。
被晨雾所包裹的这个地方,就是互相的葬身之所。
"来了吗。来得可真晚啊,卫宫士郎"
冰冷的声音响彻起来。
从二楼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在已经崩坏的楼梯上,被朝阳所映照的平台上,出现了那个男人的身姿。
红色的外套飘逸在远方,男人的姿态在这片白色的景色中显得朦胧。
但是可以看到。
敌人的样子,甚至连细节都可以完全看清。
这就像是,拥有鹰之眼的那个男人一样。
被赋予了Archer的职阶的Servant.
是弓兵却又并非弓兵,拥有众多的宝具,却又毫不吝惜的肆意使用它们的矛盾之存在。
手中的宝具皆为复制品,制造无限之剑这件事本身就是那个男人的宝具。
他的真实身份,就只有自己还没察觉到。
英灵可以从任意的时代被召唤。
如果在过去没有符合条件的人选,那么这个英灵就是还未诞生的,来自未来的人物。
"终于察觉到了吗。那根项链不可能有两根。那个,原本是"
"没错。被那根项链救回一条命的你一生都带着的东西。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远坂凛父亲的遗物"
这个项链有两根的这件事本身,就是矛盾。
就像他说的一样,如果卫宫士郎一生都带着那根项链的话,那它就是
"召唤英灵必须要有触媒。就像你召唤Saber一样,召唤者与英灵之间必须有所联系"
"远坂凛她,并没有召唤英灵所需要的触媒。因此,她认为她与所召唤出的英灵之间并没有任何因缘。但是,并不存在什么偶然召唤出的英灵。召唤者与英灵,必定会需要物质上的缘分"
""
如果事实真是如此的话,答案就只有一个。
假如远坂并没有与Archer有缘的触媒的话,那么
"没错。那就只可能是并非召唤者,而是被召唤出的英灵自身,拥有与召唤者有缘的触媒"
"唔"
那就是独一无二的,小小的一颗宝石。
蒙受了救命之恩,甚至不知道对方是谁,因此只能一直保存着应该是救助者的东西的项链。
所以,这就是答案。
既然那家伙持有着远坂的项链,他的真实身份就毋庸置疑。
英灵卫宫.
未来的自己。
卫宫士郎不成熟的能力终于得以完成,实现了其理想的男人,就正是眼前这个英灵的真名。
红色外套的骑士Archer从楼梯上俯视着我。
周围没有人烟。
那家伙孤身一人,站在这宽广的大厅里。
"Archer.远坂怎么样了"
"那女孩的话我把她安置在城里的某个地方了,如果担心的话就抓紧时间吧。你来的实在太晚了,我就把她交给先到的间桐慎二了"
"什么"
"我并没有违背和你的约定。我自己没有对她动手。但是其他人要对她做什么,与我又有何干"
"不过,结果倒是显而易见。间桐慎二对远坂凛抱有**和敌意。把凛交给他会发生什么事不想也知道。受到凛的挑衅的那小子一定忍不住开始动手,现在也许正在忙着奸尸呢。"
"!"
冷静的大脑突然血气上冲。
那个混蛋,竟然平平淡淡的说出这种话!
"啊,不要着急小鬼。那位小姐的话交给我吧。小事而已,马上就帮你救她出来。"
"哎Lancer?"
"这是Master的命令。从一开始,我就是为了不让那位小姐送死才和你们合作的。不过嘛,还真是出人意料的舒适。昨天的那个真的不坏。会喜欢上自己的工作,对我来说算是很少见呢"
像这样一边谈笑,Lancer无视Archer,向西侧的阳台跑去。
"Lancer"
"不用介意。这一切都只是我的兴趣罢了。嗯,因为至今为止给我的尽是些惹人厌的命令嘛,这,次的命令我要执行到最后。你只顾照顾好你自己就行了"
"啊啊。远坂拜托了"
收到,用随和的声音回答道。
突然。
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Lancer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来。
"喂。你在干什么啊Saber,你也跟我来"
""
Saber她,略有些痛苦的将眼睛合紧了一些。
"不。我要留在这里,Lancer"
从我的身旁,作出了不像一个Servant的回答。
"你认真的吗?你现在的Master是那位小姐吧。你——Servant应当守护的应该只有自己的Master"
"我明白。但是,即便如此我还是想留在这里。我,必须要看完这场战斗"
"是吗。那就随你便了"
Lancer的身姿从视野中消失。
青色的枪兵轻易跳上二楼的阳台,头也不回的消失在走廊里。
Archer并没有出手。
就像是在宣告对他而言,远坂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一般。
""
踩碎瓦砾向前进发。
目标是楼梯的下方,这个大厅的中心。
Saber一步也不动,为了注视我和他的战斗而压抑了自己的感情。
"你不准备出手吗。那还真是太好了。都到了这个地步还受到Saber你的妨碍的话,我切断和凛的契约也就变成是白费心机了"
""
感受到了Saber的踌躇。
她轻轻地咽了一口气,向着伫立在远方楼梯上的男人答道。
"是的,我不会出手。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妨碍你和士郎的战斗"
"那样最好。那么我就可以安心收拾这小子了"
"是的。但是,作为交换希望你回答我一个问题。Archer.为什么你,想要杀死士郎"
"这还能有什么原因。就像这家伙无法认同我一样,我也只是无法认同他罢了"
"这不可能!你就是士郎。你不正是卫宫士郎此人的理想,成为了英雄后的他吗。那么,那么为什么要像这样,做出企图杀害自己的事情!"
"为什么这么想。还未成熟的那个时期的卫宫士郎,与被称作emiya的英雄——也就是我——是不同的存在。如果不是这样又怎么可能同时存在于此"
"那是因为你成为了Servant吧?我听说如果成为了不受时间轴所囚的守护者,也是有可能被召唤到自己还活着的时代的!你就是士郎。士郎一直在心中描绘,并用其努力最终实现的身姿应该就是你。然而,为什么"
怎么会,成为了不同的存在。
她,用了说话时不会用的音量,倾吐道。
""
沉默,那家伙开始下楼梯。
""
无法回答。
如果能够回答的话,我也好那家伙也好,也不会想要在这里做出了断了。
"Archer!"
Saber挺身而出想要挑战Archer.
"没关系的Saber.没事的,你退下吧"
用单手制止住她,让她退到了城的入口处。
"但是,士郎!"
"你的心意我领我。但是和他多说也没用。那家伙从一开始,就只以杀死我为自己的目的"
"唔"
悔恨的咬了咬牙。
Saber看了看我之后,转而凝视着正要下楼梯到大厅来的Archer.
"为什么,Archer.我实在不明白。我听说守护者是死后,成为英灵保护人类的存在。这样的英灵又为什么,会想着要杀死自己本人"
"你说,守护者?"
这句话令其有所感触吗。
那家伙停下了脚步,毫无表情的俯视着Saber.
"并非如此Saber.守护者并不是什么守护人类的存在。那只是,区区清洁工而已。绝对不是我所期望的那种英雄"
他的声音,明显与先前的不同。
率直地音色里渗透着憎恨与嘲笑。
"Archer?"
"我确实成为了英雄。就像名为卫宫士郎的男人所祈愿的那样,我成为了正义的朋友"
正义的朋友。
不曾伤害任何人的某人。
无论面对何种灾厄都不曾退缩,平等地拯救所有人的,卫宫士郎所祈愿的某人。
这样的存在。
那个男人,成就了吗。
"Archer?"
"没错,的确拯救了一些人。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里实现了诸多理想,也曾拯救过世界的危机。甚至连'英雄'这个遥远的过去自己曾如此憧憬的地位,也成功的到达了"
"既然成为了英雄,士郎是得到回报了吧?至少身在此处的你,的确实现了卫宫士郎的理想吧?那么你应该没有任何悔恨。因为士郎成功地,实现了自己的理想"
诉说的声音那样无力。
她已经察觉到了。
自己的话语,仅仅只能够希望是说中了的这一事实。
"理想实现了吗?我的确是如同我的理想一样成为了正义的朋友。但是,在理想的尽头我所得到的只是悔恨。我所剩下的仅是死亡"
"杀害,杀害,杀光。为了贯彻自己的理想我杀害了许多人,杀戮到连无辜的人的性命都已无所谓的地步,我拯救了我杀死的人的数千倍的生命"
""
Saber陷入沉默,只是愕然地仰望着Archer.
那就像是,看着镜中的自己的表情。
"没错,像那样的事情不知重复了多少次,Saber.只要有人需要我就会战斗无数次,只要我知道有哪里有纷争就会赌上生命去战斗。一次又一次,直到自己都不知道多少次"
"但这也是没办法吧。想要拯救什么的话,就一定会出现无法拯救的东西。无论我结束了多少场战斗,又会出现新的战斗。只要还有那种东西存在,正义的朋友就只有一直存在下去"
这句话是说给谁听的呢。
骑士慢慢地走下楼梯,向过去的自己告白道。
"所以我抹杀了。为了拯救一个人,我践踏了几十人的愿望。为了拯救我所践踏的人,却又抹杀了更多的人,抹灭了数十人的救赎。只为了让眼前所见之物的救赎可以实现,我抹杀了更加多的祈愿。这一次一定是终结了。这一次一定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心了,我一直都毫无意义的逞着强"
"但是根本没有什么终结。只要还活着,无论去哪里,争斗都随处可见。没完没了。我并不是梦想着什么没有纷争的世界。我只是,希望至少自己所熟知的这片世界,可以没有人流泪而已"
这些。
毫无疑问,正是卫宫士郎"自己自身"的愿望的具现。
"拯救了一个人,视野就会从那里扩大。一个人的之后是十个。十个人的之后是百个。百人之后,该是多少人呢。于是我终于悟到了。卫宫士郎这个男人所抱有的,只是方便自己的理想论调而已"
"这,为什么"
"别明知故问了Saber,这些事你也经常经历过很多次了吧。无法拯救所有的人。为了拯救国家就要对一小部分人见死不救,这种事情你早就习以为常了吧?"
""
沉默的声音,剥夺了反驳的意志。
红色骑士的话语,也正是Saber自身的黑暗吗。
"没错,席位是有限的。名为幸福的椅子,总是只准备了比全体的数量要少的把数。既然不能拯救在场的所有人,结果始终是要牺牲什么人。而这,为了将被害控制在最小限度,就将迟早都会溢出的人,尽最快的速度亲手切除掉。这就是所谓英雄,和这个男人信以为理想的正义的朋友所该采取的行动"
不希望任何人悲伤的这一祈愿。
可能的话尽量多拯救别人的这一理想。
这两者开始对立,开始矛盾之时,所能采取的只有一项。
正义的朋友所能拯救的,只是作为自己伙伴的人。
如果想拯救一切就会失去一切的话,至少牺牲其中的一些,来拯救更多的人才是正确的,吧
"拯救大多数的人,这就是正义的朋友吗?所以我杀了他。心里祈祷着谁都不要死去,一边却为了大部分的人要求着个人的死亡。将'希望谁都不要悲伤'挂在嘴边,背地里却给一些人带来了绝望"
"时候久了就渐渐习惯了,为了守护理想而做出违背理想的行动。只救自己所想救的人们,迅速的将敌对者全部杀干净。因为容忍了成为牺牲的'某人'的存在,才得以捍卫过去的理想"
"这就是我,英雄卫宫的真相。是吧,像这样的男人,不觉得现在死了对世界才更好吗?"
没错。
正义的朋友所能拯救的,只是作为自己同伴的人。
但是。
违背了这句话的,究竟又是谁呢。
"这是谎言。即使事情真的变成那样,你也一定让自己成为那个'某人'而追寻自己的理想吧"
""
骑士的脚步停了下来。
那家伙,微微
仅仅一次,似乎很痛苦般的皱起了眉头。
"你并没有违背自己的理想。而是被自己应该守护的理想所背叛,迷失了自己的道路而已吧。如果不是这样,也不会像这样想通过杀死自己来赎罪"
""
讽刺的笑容消失了。
骑士他,用冰冷的表情直视着Saber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打从心底里觉得好笑。
像是发狂了一般,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哎呀,这还真是杰作。我想为自己赎罪?别说傻话了Saber.我没有什么罪要赎,也不记得有任何人将那样不负责任的东西强推到我身上"
骑士,始终只是冷静地发狂。
只有声音微弱,含糊的笑声响彻在大厅里。
"没错,就是那样Saber.我的确被背叛欺骗了许多次。也被自己拯救的男人陷害过。拼命试着去制止纷争,却被当作是纷争的罪魁祸首以至送上绞首台。看吧。如果说我有罪的话,在那时应该已经偿清了吧?"
"什么不会的,Archer.你的,临终是"
"哼。就是这么回事了。但是,这种事情我并不在意。最初我就没想过要被人感谢。也没有想过要以英雄来成名。我只是,仅仅想要所有人都幸福这样一个结果。但是,这却无法被实现。无论是生前,还是死后"
含糊的笑声已经不复。
他所说的话,也已经不再含有憎恨的情绪。
"所谓的守护者,即是只以'灵长类的生命'为最优先的无色之力。这种力量总是存于高处,当人世出现灭亡的可能性时就会降到世上。我知道那只不过是奴隶而已。死后,将自己的存在交托与守护者的人将会脱离轮回之圈,而化为虚无"
"即使如此,如果能够拯救什么人的话也就足够了。过去的卫宫士郎,没能捍卫这一誓言。那么成为守护者成为阻止'人类的灭亡'的一方,我认为这样也不错"
"但实际并非如此。守护者并不能救人。守护者所做的事情只是清理。将已经发生的事,人类已经种下的业,用其力量使之归于无的存在"
"那并不是在救人,只是将对世界有害的人们,不分善恶的消灭掉。并不是拯救在绝望中悲叹的人们,而是为了拯救与绝望毫无关联,在讴歌着生命的外人,只排除那些绝望的人的杀戮者。真是荒唐。这样子,与过去的自己又有何分别"
没有任何分别。
绝望反而增长了。
因为靠一己之力无法实现,所以将此身交托给了更强大的力量。
但是,结局却是相同的。
明明以为是凭这份力量就可以实现的事,而如果这份力量,却只是将他原先所做的事,更巨大化的话。
"Archer.你,一直,重复着这种事"
"我也已经习惯了。人类总是重蹈覆辙。无论哪个时代强者都会从弱者那里夺走一切。然后,我终于不得不明白那才是最有效率的繁荣"
"啊啊,见了许多次了。毫无意义的杀戮也好,毫无意义的平等也好,毫无意义的幸福也好!即使我自己拒绝,也被迫看到了。成为守护者的我,已经没有自己的意志。只是由人的意思被召唤,来为人类所制造的罪孽进行善后而已"
这就是,他说迎来的结果。
仅仅为了消除人类所生出的**的存在。
并非救人,而只将没有得救的人的存在消去的守护者。
一次又一次。
眼前是自作自受将要毁灭自己的人类所种下的业,将这些,像垃圾一般的烧尽。
说什么想要多救一些人。
只凭这份感情就成了英雄的男人,结果却连一次都没有实现它。
"没错,那是错误的。我所期望的并不是这种事。我决不是为了成为这种人,才成为守护者的!!!!"
奔涌而出的怒吼,恐怕是在对自己说吧。
站在那里的是,早已经磨耗殆尽的残骸。
名为卫宫的英雄,不得不永远眼看着自己所想拯救的人类的丑恶。
在那尽头开始憎恨着——
认为那些只懂得互相争夺的人类,是十分高贵的存在的,过去的自己自身。
"我已经受够了为人类善后了。但是既然已经成了守护者,我就没有办法摆脱这个轮。没错。除了仅有的一个例外"
冰冷的眼神,点燃了毫无犹豫的杀意。
那家伙的眼中看不到Saber.
Archer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消灭自己。
但是,即使他自己死了,处于轮外的"座"上的卫宫的本体却不会消失。
因为那原本就是'无',即使杀了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之轮里的东西也没有意义。
但是。
如果能够让他消失的话,就只有一个办法。
将本会成为英雄的人,在成为英雄前杀死的话,这个英雄就不会诞生。
因此
"要将士郎,在这里杀掉吗。不由他人,而是由你自己亲手"
"没错。我一直以来仅仅在等待这个机会。这无限接近于零的概率。但是我还是把一切赌了上去。如果不这么想的话我将无法容忍自己。仅仅是期望着这一刻,我才得以以守护者的身份一路走来"
"那是没用的Archer.你已经作为守护者而存在了吧。那么就已经太迟了。事到如今即使消灭成为英雄之前的卫宫士郎,你自身也不会消失"
"或许真是这样。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性的事情。单单只是改写过去也许没用,但如果那是由自己亲手执行的话矛盾就很大了。歪曲一旦变大,或许卫宫这个英雄,就会在此消灭"
"而且,Saber.我仅仅是为了这一刻而一直作为守护者存在着。事到如今也不追求结果了。这只是我向别人乱发脾气罢了。向着在无聊的理想的尽头成了小丑而结束一生,名为卫宫士郎的小鬼"
然后,红色骑士降临到了大厅里。
在被瓦砾埋尽的大厅里,只站着我和他两个人。
没有任何隔离物。
理由很简单。
既然他想要杀我,我也是,因为看不惯眼前这个敌人想要痛揍他一顿而已。
""
向着大厅的中央迈出脚步。
只要再靠近几步,就将无法回头。
在这之前,
"Archer.你,后悔过吗"
仅此一件,是我所该问清楚的事情。
"当然。我不,你,根本不应该成为什么正义的朋友"
他所吐出的这句话。
令我,下好了最后的决心。
"是吗。那样的话,你果然和我不是同一个人"
"什么"
"我从没有后悔过。无论发生什么事,就只有'后悔'我绝对不会。所以我绝对不能认同你。如果你是我的理想的话,那就一定是错误的理想,由我亲手来驱逐你"
就是这样生活着。
坚信那是正确的一直活到今天。
他说的没错,那是不停的在硬撑的确歪曲的很厉害。
比如所得,所失要远多的时期。
正因如此。
为了那些,为了那些失去的东西,卫宫士郎也绝不后退。
前进。
在意识的深处,有着已经开始描绘设计图的回路。
"这种想法本身就是一切的元凶。总有一天,你会步上我的后尘"
"不会。那样的事情绝对不会"
"哈。也就是说,在那之前你要在这里杀掉我吗"
""
向敌人迈进。
已经到了足以剑戟相交的距离。
双方都没有武器。
我和他赤手空拳互相对峙着。
卫宫士郎并不是剑士。
我们都是铸剑之人。
那么
"看来你已经理解了呢。和我战斗的话,也就是互相比制剑"
他的双手握紧了双剑。
那个晚上。
在柳洞寺内令我看得入迷的无骨的双剑。
在传说里留名的名匠,以他的妻子为代价所作出的稀世的名剑。
"投影开始(traceon)"
唤起已经完成的设计图,只凭幻想复制双剑。
那是多么不成功的工序。
自以为完美的我的双剑,与他的相比实在过于暧昧。
劣等的幻想,在那一刻被贬为了妄想。
恐怕。
与他的双剑交锋的话,我的双剑会凄惨的碎裂吧。
""
再迈进一步。
唧,的一声。
迈出的脚步,踩到瓦砾的声响。
这就是开战的信号。
"能跟得上我的剑制么。只要精度稍有降低,那就是你的死期了!"
对峙的双剑奔驰起来。
一对武装,四把刀刃,像是受磁力牵引一般重合,弹开。
幕间英雄的末路
探索很容易就完成了。
虽然Lancer被认为是在战斗方面有专长,但其实,他同时也是擅长于魔术的英灵。
Lancer在被称为影之国的魔城所学到的并不只是"贯穿之物(gaeblog)"。
正因为将十八种原初的咒刻(rune),全部修得才足以称得上是英雄。
不过,由于比起魔术他本人更偏好以枪为兵器的战斗,所以能看到他施展那些秘术的机会很少。
而今天的这一刻,就正是这很少的机会的一次。
"好,猜中了吗"
在地上游动着的"某样东西"掉了下来。
刻着贝尔坎那的咒刻的小石完成了探索,小石又回到了手中。
"什,你是什么人!?"
陌生的少年慌忙站了起来。
""
这尖锐的声音倒是似曾相识,重新考虑了一下,Lancer终于想起了对方是谁。
"这不是Rider的Master嘛。什么嘛,还以为你早就死翘翘了"
刚一开口,就没有再说下去。
在少年的背后发现了远坂凛的身姿。
被绑在椅子上。
这无所谓。
原本就是被囚禁着,这个样子也是当然的。
但是她的情况,似乎还有些突出的地方。
首先,椅子倒在了地面上。
由于被绑在了椅子上,所以远坂凛也理所当然的倒在地上。
长长的黑发染满了泥沙,嘴边似乎有些红红的痕迹。
是咬破了嘴唇吧。
虽然不太明显,但嘴边也能看到一些淤青。
"你是,Lancer吗!?干嘛啊,谁允许你到这里来的!和原先说好的不一样吧,你啊!"
随意挥出的一拳,直接打在了慎二的脸颊上。
轻描淡写的挥出的一拳,毫不留情的将少年震飞到墙壁处。
"哦啊啊,不好意思啊小鬼。还没来得及说话手就先动起来了"
因为是潜意识的一拳所以总算没有致死。
不过,倘若远坂凛的脸色再青一点,或者哪怕只是一点衣服有些乱的话可能就不会是潜意识了吧。那时候一定将是有意的,一拳将他的首级轰飞。
先说清楚,Lancer并不在意别人是怎么对待俘虏的。
重要的是,猎物是否被别人横夺了。
对他而言的猎物,当然,被分成该杀的敌人和欣赏的女人。
"Lan,cer?"
依然被绑在倒下的椅子上,远坂凛开了口。
刚才失去知觉了吗,声音听起来仿佛刚刚睡醒。
"你好。已经早上了哎,起床吧"
打了个不合时宜的招呼,Lancer向远坂凛走去。
"哎为,为什么?这里,是艾因茨贝伦城吧?"
"我知道。哎哎,好了好了别乱动。我现在帮你切断手铐。之后就随你怎么办了。去大厅阻止傻瓜们打架也好,从后门回去也好,都是你的自由。"
呼,赤红色的魔枪斩断疾风显现出来。
"这,这的确是帮了我大忙了Lancer,背后!"
""
Lancer因为凛的警告而回头。
"什么?"
出现在那里的是,对他而言十分意外的人物。
房间的一角。
从被打飞的间桐慎二的旁边走过,伴随着坚硬的脚步声而出现的人是,
"到此为止吧Lancer.虽然我叫你和他们合作,但没有叫你介入太深"
应该是已经被Caster杀死的,言峰绮礼本人。
"绮礼!?"
凛发出了吃惊的叫声。
在她旁边,Lancer正惊讶的瞪着神父。
"喂。你几时开始改变宗旨了啊。我的Master,不是以不公开身份为信条的吗?"
"没有什么需要改变的宗旨。说这种话的你却是违反了命令呢Lancer.我应该命令过你去收拾Archer,失手了吗?"
"哼。那家伙放着不管也会自灭。在那之前我想先把剩下的活干了。既然你出现在这里,也就是说,是你在唆使那边那个小鬼吗?"
"这话说的太难听了。我和他是互相合作的关系。为了取得圣杯,互相认同的关系。"
看都不看在瓦砾的呻吟的慎二,神父这样说道。
"原来如此。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容易死掉。原来不单是顽强的活着,还在暗地里偷偷摸摸的耍手段。恶趣味居然到了这个地步。你去拉拢像慎二那样人畜无害的人有什么用,绮礼?"
"哼原来如此,那个是人畜无害吗。即使现在这样的状况,你似乎依然是远坂凛。如果是个更差劲些的弟子,我倒也不用觉得可惜了"
这样数道,神父微笑了起来。
像是祝福一般的那表情,同时也是目送死者的表情。
""
激灵,少女的背脊发凉。
她,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命运。
神父浮现出像圣者似的微笑,望着十年以来,曾是自己弟子的祭品。
"等等言峰。你要怎么处理这女人。说什么想救自己的学生,那是骗人的吗"
Lancer站在少女的跟前,瞪着言峰神父(Master).
"怎么会是骗人的。她是我养育至今的重要的棋子。毕竟十年以来一直欺骗了下来,这么轻易就退场的话实在太无聊了。所以,我才要你负责保护她的安全。虽然只是给她延了两天的命,但作为父母心不也已经很不错了嘛"
""
神父从Lancer的跟前走过,俯视着倒在地面上的少女。
少女倒在地面上,直瞪着过去的师父。
"假神父。我就在想是你的话也许真会这么干,不过竟然真的当了Master.身为监督却参加比赛,犯规也要有个限度"
"话虽如此你倒是挺冷静嘛,凛。你果然已经察觉到了吗?"
"当然了。没有让你看我的Servant,也是因为我在怀疑你。不过嘛。的确没想到你从一开始就在骗我"
"一,开始?"
突然。
神父像是听到很意外的话一般,表情阴沉了起来,.
"怎么了。难道有意见吗,绮礼"
"不。只是在想你说的一开始,究竟是指什么时候呢"
嘴角微微一斜。
神父打从心底里高兴着,看着倒在地上的少女。
"等等。绮礼,你"
"那是指这一次的圣杯战争开始的时候?还是说你所说的'一开始',是在说上一次的圣杯战争?"
""
此时,她理解了一切。
脸色变得苍白,就像是看着难以置信的东西一般,仰望着十年以为一直当作师父的男人。
"是吗。杀他的,是你吧"
"当然了。因为是我的恩师嘛。暗算起来非常容易"
""
喀,的一声。
少女低下头,悔恨的咬了咬牙之后。
"可恶,臭神父你死无葬身之地啊!!我可以断言,绝对没有什么地方会收留你!哪怕地狱也不会要你这种人,炼狱也因为你比其他人都要厚颜无耻而叫你打道回府!像你这样的无能啊,在不合你性格的天国有针的宴席在等着你呢!!!!"
诸如此类,不断用难以忍受的粗言污语怒骂着。
当然,这样的小事神父并不介意。
但是,他却被少女的变化压倒了。
远坂凛居然会这样暴露自己的感情,间桐慎二连做梦都没有想到。
"言峰。你应该知道远坂已经归我了吧。找她有事的只有我。你只要,在教会里等着我回头给你汇报情况就行了"
"不。事情的话还是有的。我必须要她,在这里成为圣杯"
神父究竟在说什么,间桐慎二不能理解。
能理解的只有神父和,恐怕会被作为祭品的远坂凛本人吧。
"Archer和Saber也消失的话,时候也差不多到了。不要做无谓的抵抗,魔力减弱的话我也会比较困扰。把事情迅速办完吧"
说着,神父离开了少女跟前。
在倒地的远坂跟前,伫立着手持长抢的Lancer.
"言峰,你"
"把这垃圾收拾掉吧Lancer.作为容器不需要心脏"
对这句话有所反应的,只有间桐慎二而已。
远坂凛依旧瞪着神父,咬紧了嘴唇。
自己将会在这里被杀的一事,从刚才神父的笑容里已经领悟到了。
也理解不可能获救,与即使请求帮助也不可能传达到的事实。
正因如此,绝对不能哭着诉苦。
这是她所能做的唯一的抵抗,与反抗的意思。
不到最后绝不放弃。
也许这个瞬间就会有人来救援,又或许凑巧房屋崩塌自己得救了,像这样的奇迹也有可能吧。
"不过,的确是不太可能就是了"
虽然不愿放弃,但也理解到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并不感到恐惧。
有的只是一种感情。
自己死后,拼命冲来救自己的那家伙的会是怎样的表情,只是想象也令自己难受不已。
不愿意别人为自己哭泣。
一想到是自己把他弄哭就觉得很生气,也不知道该怎么向他道歉。
不,说到底人都死了也不存在什么怎么道歉了,即使这样还是不愿意别人为自己哭泣。
"对不起卫宫君。我看来,要先退场了"
所以,趁现在先道歉。
虽然这样也是无济于事,但是情绪总算冷静了下来。
"怎么了Lancer.对手是少女,刺穿她很容易吧"
神父没有丝毫同情心。
面对他,
"我拒绝。这回的命令我不能答应。如果想让我干的话,就用你的令咒吧。"
像是瞪着仇敌般的眼神,Lancer答道。
"什么?"
神父皱了皱眉。
主人与从者。
两者兵刃似的视线相交,令室内的空气都为之冻结。
"是吗。那没办法了,不能为了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而消耗令咒"
伸出了左手。
神父,发动了那只手上的令咒,
"那么我就命令你。自杀吧,Lancer"
"咳"
吐血。
从嘴边流下的血液,与从胸口流出的血液相比,要远远少得多。
"言峰,你"
连所说的话,都已经很难听清。
枪兵Lancer的胸口被自己的枪所贯穿,其心脏已被完全破坏。
"永别了。你的使命早就已经完成了"
"唔,"
青色的甲胄倒在了地上。
"啊啊"
猛烈的赤色侵蚀着地板。
没有再站起来的征兆。
青色枪兵由于主人的命令,因自己的枪而败北。
""
神父动了起来。
以缓慢的步伐慢慢靠近少女,弯下膝盖靠了上去。
她的心脏。
为了能够轻松的取出,被绑在椅子上的远坂凛的心脏。
"什么!言峰,这和约好的不一样啊!不是说过远坂会交给我处置吗!"
""
神父没有作答,只是瞥了少年一眼。
"不,不行,不能杀远坂!我和那家伙还有很多帐要算,不让她活着的话我会很困扰!"
背对着Lancer的尸体,间桐慎二咬紧牙关不肯罢休。
""
"啊啊,唔"
但是,那也到此为止了。
不堪忍受神父的视线,少年渐渐开始后退。
神父把视线从少年身上挪开,终于,开始望向真正要处理的少女。
"最后还有什么话要说吗。遗言的话我就听一下吧"
简洁的话语。
"哼。像这种时候我心里在想什么,你应该知道吧"
以一成不变的语气,远坂凛答道。
"是哦。不到最后决不放弃才是你的信条,凛。同时,能够在瞬间承认这是无法改变的现实也是你出色的地方。很不错。这种矛盾,实是非常的芳醇"
毫不犹豫。
神父的右手毫不客气的向少女的胸口心脏的上方抓去。
"唔,恩"
这种感觉,令少女合上了双眼。
嚓,的一声。
被刺穿的心脏,与洒落下来的大量血液。
被舍弃的房间,在它废弃不用之后,却成为了尸体的堆放所。
"唔"
紧张的咽了一口气的,是远坂凛。
地上满是血迹。
传来滴答滴答声的地方,是在高处。
从俯视着倒在地上的少女的,神父的胸口流出。
"咳"
猛烈的血液,令人反胃。
穿透胸口的窟窿无疑是致命伤。
从背后刺来的东西,正是被称作"贯穿之物"的诅咒之枪。
""
神父没有任何感情。
嘴唇被血染红,将视线移向了站在身后的Lancer.
"Lancer.你"
"很遗憾言峰。这种程度我还死不了,我好歹也是英雄啊"
充斥着讽刺的声音,任谁都知道是在逞强。
Lancer已经毫无生气。
没有了心脏,**也正要消失。
魔枪被拔了出来。
神父没有留下任何遗言,一命呜呼。
无论如何精通于魔术,亦或是蒙受上天的眷顾,他毕竟是人。
被诅咒之枪刺穿了心脏,不可能还活着。
"哈真是,结果变成这样了吗,傻瓜"
依靠在墙壁上,总算止住了身体要倒下去的趋势。
但这也只能支持一时罢了。
一次倒地对Lancer而言就只能消失。
失去心脏,连Master也失去了。
这样的Lancer还能保持**,是由于他生前的污秽。
"哈哈哈,啊哈哈哈哈!真好真好,傻瓜们自说自话的互相残杀!"
"哎慎二?"
凝视着神父的死态的凛,因为这笑声总算清醒了过来。
"什么圣杯是属于你的,啊。没用的家伙倒最后还是这么没用,神父先生"
说着,间桐慎二踹了神父的亡骸一脚。
尸体一动不动。
是满足了吗,少年又全力踹着神父的脸部。
卡嚓,传来了这样干涸的响声。
这种触觉与令人愉快的声响,让间桐慎二超乎想象的兴奋起来。
"但是我就不批评你了。我不会为刚才的事情怀恨在心,向已经死了家伙说这说那的也实在难看"
呵呵地笑着。
已经脱离了理性的枷锁的少年,以不稳的脚步向远坂走去。
"让你久等了远坂。虽然出现了各种妨碍,不过这下总算只剩我们两人了。剩下的Servant也只剩三个。等在你这里哭累的时候,一切就应该都了结了"
向前倾倒,带着正像蜥蜴般的手脚,间桐慎二扑到了远坂凛身上。
"但真是太好了。我和你还有很多事要解决呢。真的,很困扰啊远坂。你要是轻易死了的话,实在太对不起一直忍耐到今天的我了吧?"
"来吧,奉承我吧远坂。根据你的态度也不是不能考虑饶你一命?而且,圣杯已经是我的东西了。如果你在这里成为我的人的话,也可以考虑分给"
"受不了。你真的是个傻瓜哎"
突然。
手足被绑着,用脸颊上游走着舌头的身体,远坂凛屹然说道。
"什,什么?"
"我说你还没有学乖啊,慎二。你只是被绮礼利用了而已。听好了,那个Servant不是你能使唤得来的。这种事情,一直在他身边的你也应该明白吧。那就快点醒悟,从这场杀戮中退出吧。现在还来得及的是你才对。如果不想死的话,就尽早逃离这里"
"哈!还以为你要说什么,结果只是求我饶命嘛!你是傻瓜吗?远坂。碍事的言峰已经死了?事到如今还有什么能妨碍我"
间桐慎二将手指放到了少女的身上。
就在,这一瞬间.
"喂"
间桐慎二的身体,再次被打飞。
"咳!"
被打飞到墙壁处。
"小鬼。这女人可不是你这种人能碰的"
瞥了一眼他的惨状,Lancer懒洋洋的向少女走去。
"什么?奄奄一息的家伙还敢向我提意见?"
""
枪兵的脚步停了下来。
本向少女走去的双腿,转而走向间桐慎二。
"唔呼,哼,安静躺着的话还能死得安稳些。刚才也好这次也好,你这家伙,我不会让你死得很痛快的。喂,到你上场了吉伽美什。这家伙,敢耍帅实是找死!"
大喊道。
间桐慎二的Servant,被冠上最强的名号的英灵杀手,回应了主人的召唤。
"喂。怎么了,那家伙在搞什么啊!听不到吗,我叫你快点过来!"
只有声音空虚地响彻着。
黄金的Servant没有出现。
青色枪兵满身是血,一步,向着刺耳的家伙迈出。
"啊可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你干什么,奄奄一息了还想耍帅吗!快消失,你不知道你很碍眼么,这怪物"
打突奔驰。
"啊"
闪光般的一击,正确地,刺入了间桐慎二的右肩。
"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室内充斥着惨叫。
Lancer像是很无趣似的拔出枪来,正好,与间桐慎二的双目相对。
"滚吧。即使我奄奄一息,像你这种程度的家伙杀个一千人不是什么问题"
"哈呼,呼,呼,呼!"
畏惧着依靠在墙上,指向自己的枪,间桐慎二逃跑了。
"真是的。让我白费了不少体力"
深吸一口气,这回终于向少女走去。
斩风之枪,将少女的束缚如同薄纸一般切断。
"谢谢了。总算得救了,Lancer"
重获自由,少女这样说道。
毫不介意周遭的污秽,她向Lancer行了一礼。
"哼。哎,也算是顺其自然的事。还不值得道谢"
突然枪兵,无力地倒了下去。
"L,Lancer!?"
甚至都来不及阻止。
背靠着墙壁的Lancer,就这样坐到了地面上。
两脚无法动弹。
枪兵的手脚早已经死去。
而依然站起来,贯穿自己的主人,并令她自由的行为,实在是太荒唐了。
"咳!"
咳出的血像瀑布一般,将青色的甲胄染红。
"等。等等,我马上帮你疗伤!"
凛向混身是血的枪兵跑去。
面对她,Lancer伸出单手制止。
"没用的。被我的枪破坏的心脏没有这么容易治好。再说了,你也没有剩下多余的魔力了吧"
"但是,这样的话"
"不用介意了。这种事我已经习惯了。因为所谓的英雄啊,总是会死在不合情理的命令之下"
飘逸的口吻和以前一样。
青色枪兵,即使在临终之际,也没有改变其口吻。
""
她无言地站了起来。
仰望着她,呼。
像是放下了肩上的重负,枪兵喘了一口气。
"哎呀。我们两个,都遇到了无聊的搭档呢"
"是哦。但是,我的那个与其说是无聊,应该只是难以控制吧"
"没错。要是像你这样的女人是搭档的话实在好得没话说了。很可惜,从过去开始就和女人没缘分。真是的,只有这一点无论重复多少次都没救了。"
像是自嘲似的微笑。
而后,
"好了,快走吧。这家伙我会带他上路的。你,回去你搭档那里吧"
青色枪兵,催促着站着不动的少女快走。
手中是火焰(安撒斯)的咒刻。
包含了所剩的全部魔力的咒刻,仅仅是刻于地面上也能令这间房间燃烧殆尽吧。
""
明白了他的决心,少女转过身去背对着Lancer.
"再见了Lancer.虽然时间不长,但是我喜欢像你这样的家伙"
奔向大厅。
"哈。小丫头,等长个几岁再重新来过吧"
说出的话,心里感到很高兴。
被烈焰包裹。
业火焚烧着Lancer的身体,也烧尽曾是其主的男人的尸体。
甚至不留下残骸。
赤红之枪与青色甲胄也像是空虚的幻想一般,消逝于烈焰之中。
着落answer
"唔!"
相同的剑,相同的剑戟互相交锋。
卫宫士郎的一闪与那家伙的一闪完全相同。
然而尽管如此,冲突每每累加都会令刀刃变钝,身体负伤。
应该被阻挡下来的一击,贯通了。
左手的干将被他的干将击碎,凶器横扫过来向着我的身体一闪。
"呼哈啊!!"
尽管扭转身体躲闪了过去,但也不是轻微擦伤可以了事的。
并不至于即死的伤痕,却是确实的切断了血肉,迟早会演变为致命伤的吧。
"可,恶!"
用骂声来压抑痛楚,用右手的莫耶砍向冲来的敌人!
"什么"
那也立刻碎裂,被轻易防住了。
明明是相同的剑,相同的剑法,却有着无法跨越的壁垒。
"你难道以为你的干将和我的干将是同等的吗?你对基本结构的想定还太天真。无论外表和你的想象如何接近,材料如何相同,构造中缺乏'理'的话自然会崩坏。虽说只是想象,但不合情理的话也必会瓦解"
眉间与侧腹。
同时横扫向我的要害的他的一击,
"呼啊!"
用当场投影出的双剑接了下来!
"唔"
头痛到令眼球麻痹的地步。
这并不是当场施展投影魔术所造成的负担。
这是,那种头痛。
在搜寻远坂时的直觉。
每每面对着他就会产生的微热。
这种感觉,到了如今已经成为了最大的负担,令此身发狂
"呼啊,啊!"
将挥出的剑刃弹开。
向着冲入的他的身体斜砍下去。
这每一次,赤红色的头痛都在灼烧着我的瞳孔。
这是卫宫士郎与emiya同时存在的矛盾吗。
像这样,从互相意识到对方时开始,每每互相接触身体就不正常。
从他那里模仿了剑技,甚至连他的复制技术都学会了。
自己能够熟练使用它也是当然的。
因为他的技术,正是花了长久岁月所得到的,'最适合卫宫士郎的战斗方法'。
不可能无法熟练掌握。
我跑步追赶着他,认识了原本绝对不可以认识的未来的自己。
"啊咳!"
眼球要麻痹了。
每每挥剑,火花每每四散,都会有足以致使我失明的闪光占据住我的视野。
实力远远不及,每放出一击视野都会被染成赤红。
只是这样的话还没有关系。
身体早就已经破烂不堪。
区区头痛,与已经裂开的腹部烙铁般的疼痛相比不算什么。
问题是,正因为还有尚未从他那里引出的东西,这头痛会永不停止
"总计五把了吗。通过投影的复制已经差不多到极限了。我很了解你的魔力量。看这样子应该还剩三把枉我还特地让你看了那个,没想到你到现在还没解开这个误会"
嘲笑的话语里搀杂着失望。
误会?
这种事情,但是只是说又怎么会明白。
比起这个现在,要把这份头痛——
由你身上传来的,这份——
"总之,即使你领悟了,只怕也不可能实现。现在的卫宫士郎没有足够用来生成的魔力。没错,不管怎么说"
头痛更厉害了。
那即或,像要决出胜负一般将双剑高高举起,
"你这家伙,根本就没有一丝胜算!"
像是要交叉成十字一般,双剑从我的头顶上挥下。
"呼!"
用于防守的双剑碎裂了。
身体像是被铁锤敲打似的麻痹了,头痛终于不光灼烧眼球,也开始灼烧大脑。
渐渐流入了我。
所以,
比起疼痛,
这,才
更加可怕。
那是他的记忆。
使他改变成这样的理由。
将来,卫宫士郎这个人将会品味到的事情,在此看到了一些零碎的片段。
那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我不知道。
一定没有人能下判断吧。
美丽的东西是丑陋的,丑陋的东西是美丽的。
从客观上来看并不是那么令人厌恶的东西。
然而,为什么会生出这么严重的扭曲。
诡辩,假称,奸计,自恋。
所看到的大部分,都是那样的东西。
身体,是由剑所成。
即便如此。
即便如此,似乎也没有关系。
有着誓言与要守护的理想。
为了它们无论失去什么都无所谓。
被人背叛也没关系,只要不被自己背叛就坚信会有下一次。
不曾叹息,也不曾给人看到自己受伤的样子的话。
血潮は鉄で心は硝子。
Steelismybodyandfireismyblood
血为钢铁,心似琉璃。
在他人的眼中,好比是没有血肉的机械。
因为是个方便的存在,就任意的利用他。
周围的人看来就只是这样的道具。
但是,即使是机械也有着要守护的理想,也就接受了别人把自己当作是方便的工具。
幾たびの戦場を越えて不敗。
Ihavecreatedoverathousandblades
跨越无数战场不败。
ただの一度も敗走はなく、
UnknowntoDeath
没有一次败逃,
ただの一度も理解されない。
Norknowntolife
没有一次被理解。
这理想不是该告诉他人的东西。
这双手没能拯救的,这双手杀害的人越是多,也就越发不能将理想挂在嘴边了。
所剩下的道路,就只有顽固的,一直守护其到最后。
而其结果
卫宫士郎所梦想着的理想一次也未曾实现。
终于认识到那只是会给旁人添麻烦的,傻瓜的戏言而已。
他总是孤身一人在剑之丘上陶醉于胜利。
看吧,这就是那家伙的末路。
看吧,这就是你自身的结局。
""
灰心,丧气。
我不会同情你。
我不会同情你。
我不会同情你。
我不会同情你,但是。
一想到今后将要用这双脚,来走这条道路,心中就好象欠缺了什么。
因此,此生毫无意义可言。
你曾相信的东西。
你所相信的东西。
让我看到那其实是涂满了谎言的白日梦,我依然
"!"
剑戟迫近。
并非双剑,而是像尖角似的剑直取我的心脏!
"咳,唔!"
拉开了距离。
手中所持的,是瞬间复制出的他所持的剑。
"呼哈,哈,哈,呼!"
强忍着想吐的感觉。
刚才,看到了,什么
忘掉他。
把看到的一切忘掉。
现在就只想着打倒他。应该没有余力去考虑任何其他事!
"计算失误吗。听说靠降灵,凭依到前世的自己身上,可以学会过去的技术与魔术在和我打斗的过程中,似乎你的技术也得到了磨练"
"哈啊,呼,呼,呼"
深吸了一口气,做好迎接他的一击的准备。
"这么说,从我这里引出的并不只是投影魔术。从你那表情。那似乎马上要吐的最差的表情来推断,你也看到了吗,卫宫士郎"
""
停止了呼吸。
别让我说。
别让我回想起来。
如果把刚才看到的东西说了出来,我会
"那么事情就好办了。那些全部都是事实,卫宫士郎"
红色的外套翻动。
他一口气将距离缩短,用手上的一角剑向我刺来!
"唔!"
仅仅一击就被破坏了。
赶制,再加上又是第一次投影的剑,自然远远不及他所持的!
"呼!"
但是。
我明明已是赤手空拳,他却扔掉了那把一角剑。
而接下来投影的东西是,被誉为霸者之剑的绝世名剑(Durandal)
"哈,啊!"
连跳四道工序,瞬间复制出他的武器。
当然,这样的赝品被一击粉碎
""
倒下了。
被弹开,背脊落在了瓦砾上。
"啊咳"
这时,吃了一惊。
我只是倒下了而已,瓦砾却被染成了鲜红色。
为什么。
只是没有察觉到而已,我的身体,外部也好内部也好,似乎都已濒死。
"到此为止了卫宫士郎。明知不敌却仍然出现在这里的这份愚蠢。一生都被无聊的理想所囚,不曾拥有自己的意思的赝品。你理解到这就是真正的自己了吗"
""
声音响彻四方。
身上满是刀伤。
这每一处伤,都深到伸手进去几乎可以到最里头取出骨头的程度,老实说,真是败了。
"那样的东西根本就没有活着的价值。不是旁人而是我本人这样确信着。卫宫士郎这个男人的人生毫无价值。只是因为想救而救,这种感情原本就是错误的。作为一个人类有着严重故障的你,从一开始,就是一个不该存在的赝品"
""
剩下的魔力几乎为零。
不单如此,使魔力流动的回路本身,也早已经烧焦了。
不,要说烧焦的话,在昨天投影时已经烧焦了。
现在只是,原本就面临毁坏的东西彻底坏了而已。
"呼"
即便如此,身体却向我诉说着还能继续战斗。
就要灰心的心灵,却逞着强并未灰心。
"啊"
那么——
必须站起来,打倒他,才行。
"白费工夫。我是你的理想。根本不可能敌的过,刚才的打斗你应该已经理解了吧"
"呼呼呼"
将残留下的意识,全部塞入回路里流通。
"唔"
仅仅只是站起,神经就像发出惨叫似的。
在其中,毫不动摇的组出八节魔术。
"投影完了"
手上拿着的是他的双剑。
干将与莫耶,被冠上古代刀匠之名的名剑。
"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挥出。
直到残留下的体力,全部燃烧殆尽为止,毫无间断的持续攻击!
用以迎接双剑的东西果然还是双剑。
Archer将武器换为双剑,在没有后退一步的情况下防住了我的连击。
"是吗。你不愿意承认也并非没有道理。只要我还是你的理想,卫宫士郎就必须比其他任何人都努力否定我"
冷静的台词,让人生气。
我明明已经连呼吸都很困难了,他却大气都不喘一口。
"可,混蛋!"
全力的一击。
"切"
没有格挡,他的双剑直接和我的双剑短兵相接。
"哈,唔!"
双剑都被压了回来。
腕力的差距显而易见。
互拼进攻的话,我不可能有胜算
"哼!那么我问你士郎。你真的,想要成为正义的朋友吗?"
""
一瞬间。
他的突然袭击,使我的脑中一片空白。
"什么,事到如今我不是什么想成为,而是一定要成为!"
卯足了力气,从正面回瞪他。
面对这样的我。
"是吗,绝对要成为呢。因为那是对卫宫士郎而言唯一的感情。无法违抗也不能否定的感情。即使那并不是由自己的内心而发的感情也好"
他,只凭像是揪住我心脏一般的话语就令我停了下来。
"什么"
不是由内心而发的感情。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在考虑之前就先做出否定。
不能让他说出口。
不能察觉到这一点。
如果知道了,理解了的话,卫宫士郎这个基盘将会崩坏得不复存在。
"哈。看样子你也略微有些感觉到了。不,应该是最初就以察觉到,却拼命地想办法疏远这种想法。现在的我,甚至都已经无法回忆起"
"住"
就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我不想知道。
我明白我不能知道。
即使如此我也已经明白,不知道不行。
卫宫士郎的矛盾。
究竟哪里错误,又是什么地方歪曲,这个答案。
"我已经,没有留下你的记忆了。但是,即使如此还是记得那个情景。一片火海与充斥着的死亡气息。在绝望之中祈求帮助,当愿望实现时的感情。名为卫宫切嗣的男人,救出我的时候所显现的那安心的表情"
知道自己的死亡是必然,失去了心中的一切。
在那时候,得救了。
救了我的男人,眼中含着泪微笑着。
这是。
多么的,幸福啊。
"没错。并不是因为只有你一个得救,所以你觉得对没有得救的人们问心有愧。而只是憧憬着卫宫切嗣。因为那个男人,在救出你的时候的表情实在是太幸福,所以你希望自己也能那样而已"
没错。
那时候,得救的并不是我。
将至今为止的思考都放弃的假设。
如果。假设,那场火灾的原因是切嗣的话,他一定无法忍受那样的结果。
没有一个幸存者的惨剧。
身为当事人的切嗣,一定疯狂地寻找者幸存者吧。
而后,找到了根本不可能存在的幸存者。
不可能得救的孩子,与找到了不可能存在的幸存者的男人。
这种事,究竟哪一方才算是奇迹呢。
""
但是,这种事情我早就知道。
对方是怎么样与我无关。
对我来说,仅仅是从那种地狱类被救出来就已经足够。
即使那是为了自己而做的事情,他想要救我的意思,与希望我得救的这份心愿也是真挚的。
那就够了。
对于失去了一切的自己,卫宫切嗣所给予的救赎,已经充分过头了。
所以
"没错,孩子憧憬父母是当然的。但是你有些过头了。如果只是憧憬着卫宫切嗣,或是卫宫切嗣想成为的东西倒还好。但是,最后那家伙给你留下了诅咒。不用我说了吧。那可以说是你的一切"
"老爸的梦想,就由我来"
这就是,答案。
听到自己坦然自若的话语,留下一句我安心了,比我还空虚的男人就此辞世了。
那一瞬间开始,卫宫士郎就变得不得不成为正义的朋友。
自己的感情根本无所谓。
只是,为了从年幼的时候起就一直憧憬着的人,想要成为一直憧憬的存在而已。
希望所有人都可以幸福的这一心愿。
并不是我,而是卫宫切嗣的愿望,不可能实现的梦想
"你应该察觉到了吧,士郎。你的理想只是借来的东西。只不过是在模仿名为卫宫切嗣的男人想要成为的东西,卫宫切嗣坚信是正确的东西而已"
"这,是"
咬紧牙关,拼命,支撑着沮丧的心灵。
但是。
"正义的朋友?别引我发笑了。成为他人的助力。像这样不断重复着的你的想法,绝对不是你自己所产生的东西。这样的男人想成为他人的助力,骄傲自大也要有个限度!"
剑刃奔驰。
包含着辱骂的双剑,以过去不曾有过的气势袭来。
"啊"
面对那个,向怒涛一般的剑戟。
就像十年前那样接受了,卫宫士郎将要死在这里的事实。
压迫而来的冲击。
原本华丽的剑技已经毫无踪影,只是,凭着蛮力在拼搏。
"哈"
接剑的左手在颤抖。
握着剑的手指,也因为这份冲击折断了。
用所剩的全部精力所作出的干将,也仅仅因为一击而歪曲。
""
死定了。
初次的攻击就已经让我濒死。那么没有可能还能接下迫近的第二击。
"啊"
然而。
心中明明已经沮丧,身体却全力否定着。
那是错的。
承认这个男人的话是错的,,在这里迎接死亡也是错的,仿佛拼命诉说着。
抬起头来。
眼睛已经不再工作。
眼球并没有映写出敌人,只是,他的记录再流入我体内。
这其中。
自己像乌龟一般蜷缩着,拼命想要延续生命。
所听到的并不只是剑戟相碰的声音。
他。
每挥出一击的同时,都在辱骂自己。
"是的,因为想要帮助他人的愿望很美丽所以憧憬着!"
接下挥出的一剑。
莫邪碎了。剩下的救生索就只有左手的干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