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如同一团浆糊。
赵清澜闭上眼睛,感觉眼前的世界黑暗下来,可脑海中的纷乱没有丝毫停息。
她知道,今天这一面之后,她已经和她的父亲赵玄机彻底决裂。
父女之间不再是合作伙伴,更不是亲人,而只是利益互相牵制的对手。
暂时还不是敌人,但是关系已经降低到冰点,差不多了。
她知道自己不可能是赵玄机的对手,她太了解他了。
这世上,若是能力、手腕和城府,肯定有人各在其领域能胜过赵玄机。
但是三者综合,再加上一个冷血无情,那么赵玄机就是天底下最顶尖的政客。
也正是这些,才让赵玄机从微末崛起,一步一步走上如今高位。
哪怕是大行皇帝,和现在的太子,虽然对他如鲠在喉,可偏偏处理不了他。
甚至以太子那样的性子和手段,都无法杀了他,还要给他尚书省省令的位置。
是太子没能力吗?
不是的,是赵玄机早已经在几十年如一日的经营之中,给他自己打下了一个如同铁桶一般稳固的基本盘。
这个基本盘不崩,不管是皇帝还是太子,想要动他,就要付出比他活着时候损失得多得多的利益和代价。
所以,皇帝不能杀赵玄机,太子,更不能。
而这一切,赵清澜是亲眼看着赵玄机一步一步编织出来的。
所以赵清澜比任何人都更要了解赵玄机到底多么可怕。
攥紧拳头,赵清澜突然觉得很累。
在这样的旋窝之中,她根本无力独善其身,偏偏她有影响不了任何人。
她能做的,仿佛只有随波逐流。
在这种无力感的摧残下,赵清澜感觉自己有些心交力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