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管您想象不到。”鲍曼笑道,“我看了之后也吓了一跳,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这可不一定。”霍夫曼想了想便说了起来,“卡纳里斯在军事情报局的几个得力部下肯定逃不了不对,他们算什么大人物。大人物嘛,自然要有大气魄。嗯,总参谋长哈尔德大将肯定得算一个,勒布元帅估计也是,还有原第四装甲集团军司令官霍普纳大将应该也名列其中他可是一贯反对我来着,台风战役时第一个当了逃兵。哦,差点忘了勃劳希契这个陆军总司令,没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哈尔德和陆军总参谋部那批人当初不敢这么做。应该还有法国驻军总司令斯图普纳格尔和比利时总督法尔肯豪因这两个上将,他们这两年没少背着我搞小动作。对了,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人物,前两天隆美尔还向我推荐来着,就是那个新回国的施陶芬贝格上校。你可别小看这位上校,他可是贝克—卡纳里斯叛国集团的联络员,当初九月政变时就是他代表霍普纳传递‘兵谏’命令的……”
“什么?”鲍曼吓了一大跳,脸上一副见了鬼的模样,因为霍夫曼刚才说的那一串名字,几乎和他想说的一模一样。他结结巴巴地说:“已经有人向元首汇报过了?”
“没有。”霍夫曼矢口否认,疑惑地反问,“你自己不也说夜里刚刚审讯完毕,我都不知道昨夜你们会有突击行动。”
“那您?……”
“你不会真以为我对他们的事情一无所知吧?”霍夫曼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1938年慕尼黑谈判时,这帮人就被张牙舞爪的大英帝国给吓住了,想给我来个九月政变,后来张伯伦先生答应了我的要求,他们的密谋才没有得逞。从那时起我就一直在观察他们,希望他们能够幡然醒悟,没料到人性居然如此卑劣,表面上他们对我唯唯诺诺,暗地里的活动却从来没有停过。鹰巢未遂爆炸揪出了卡纳里斯,但我没有逮捕其他人,就连哈尔德都放回去养老,因为我一直想再等等看,看看会不会有人来我这里自首忏悔,如果可能还可以再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没想到他们断然拒绝了我的好意,执意在背叛德国的道路上一条路走到黑。”
这当然是在给自己脸上贴金,因为穿越前的希特勒根本就对这些阴谋一无所知,否则绝不会是相安无事的格局。虽然霍夫曼明确否认了有人提前汇报的猜测,但鲍曼满脑门都是汗珠,他在心底几乎可以百分之两百地肯定:昨天的行动队伍里一定有元首埋下的眼线,而且是他和保安总局几驾马车都不掌握、能够直接向元首汇报的危险人物,一想到元首防止手下勾连起来弄小动作的周密部署,他就觉得背上的汗毛都树立起来,而所谓1938年开始就监控密谋分子的说法,更让他觉得元首高深莫测,连带着对元首的敬畏又上升了一层。
“元首。”他战战兢兢地走上前去,用埋怨的口气说道,“您是党和国家的唯一希望,可不能在这些至关重要的事情上掉以轻心,哪里可以对叛国分子心存侥幸呢?”
“你的忠告我会牢记在心。”霍夫曼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鲍曼的观点,心里却差点笑出来。右手一伸,说道:“拿来吧。”
“什么?”
“逮捕令啊。”霍夫曼反问道,“没有我的签字,这些大人物是你和保安总局能够轻而易举逮捕的吗?”
“是是!”鲍曼连忙反应过来,原本他是想让霍夫曼看了审讯卷宗再签署逮捕令的,没想到现在什么多余的话都不用说了。他在心里哀叹:大清早匆匆忙忙过来就是想在元首面前邀功请赏,没想到元首早就一清二楚,自己处处被牵着鼻子走,整个节奏完全都变了,在元首面前活像个卖弄的小丑。
霍夫曼扫了一眼名单,基本都在他预料之中,他只对一个人的处理提出了意见:“博克元帅在这件事情上牵涉不深,对他的处理由逮捕改为监视居住……”
鲍曼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没说,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霍夫曼很快签完名,最后还补了一句:“卡纳里斯这个诱饵先留着,还会有人奋不顾身前来充当飞蛾的,你们把灯罩更换一新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