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齐安的问话,是谢必安回答的。
他说:“一个一个治,总能治得完的。我们的大夫治病很快,治疗手法也与寻常医者不太一样。王妃既说他能把重伤员全都治好,就一定能全都治好。”
齐安连连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没有质疑老大夫的医术。
我只是想说,因为伤员太多,这一个多月来,每天都有人因重伤不治而死去。
一个一个治的话,先得到治疗的能保住命,可是后面的呢?
说不定没等到老大夫去看他,他就已经咽气了。”
谢必安摆摆手,“放心,我来了,这大营里就不会再有人死。”
齐安不明白他为何这样笃定,军中死不死人跟你来不来有什么关系呢?
总不成你往这里一站,勾魂使都不敢来勾魂吧!
但他没好意思说,因为再说下去就不礼貌了。
而且慕长离这里也开了口,跟他道:“找个帐子,我有些事情要问一问你。”
……
次日清晨,慕长离带着谢必安离开了西关大营,往凌江国的方向去了。
两人也没骑马,也没坐马车,就徒步出了营地,往外城门那边走了去。
银沙城分为内外两城,内城是百姓住的,外城全部都是驻军。
内城有独立的城门,对于百姓来说,出了内城的城门,就不属于银沙城了,就相对危险。
但是对于驻军来讲,出了外城门才是真正出了银沙城,他们要守的,也是外城这道关卡。
一旦让敌军冲入外城,那距离内城就更近了,是主帅萧云州绝对不能容忍之事。
齐安目送着慕长离二人离开,眉心紧紧拧到了一块儿。
这一刻,他心里有千言万语,有一万个问号,但却一句都问不出了。
慕长离问了他一夜的话,全部都是关于凌江国的。
仅限于靠近西关的三座城池,问那三座城的情况,包括但不限于有多少人口,城池面积有多大,驻军情况,以及西关这边是否知晓他们的粮仓在哪。
齐安知道一些,但并不多,对于前面几个问题都有明确的回答,但说到驻军时,他告诉慕长离:“以前驻军情况很明确,但经过这场战役之后,驻军应该减少了,而且伤员应该比西关还要更多。至于粮仓,我给王妃画个图吧!”
他大致画了个地图,但也告诉慕长离,这些是年前的情报,年后是否有变动,不得而知。
慕长离就带着这些情报离开了西关,什么话都没留,只说让他们不要跟那位大夫客气,有伤有病的都去治一治。包括那种陈年旧症,能治的都去治。
另外,不要怀疑大夫的行医手段,他要什么你们就准备什么,全听他的话。
齐安一遍一遍想着这些事,直到前方慕长离跟谢必安的身影消失不见,他才听到身边的将士说:“齐副帅,她真的是九殿下在京城娶的王妃吗?”
齐安看了他一眼,“你怀疑她的身份?”
那将士点了点头,“是有点儿怀疑。主要是咱们这线报送出去也没多久,她怎么这么快就到了?正常来讲,就算快马加鞭八百里加急,换马不歇人,也不至于快到这种程度。
她还带着大夫来的,分明是有所准备。
所以这人您确定她是从京城过来的吗?”
齐安摇头,“不确定。但是她手中拿着虎符,那虎符是真的。
见虎符如见主帅,这一点我们无需怀疑。
至于她的来处,有可能她并不在京城,是从半路接到消息过来的也说不准。
反正这些事情她不说,我们也不必问。
她带了大夫过来是给将士们治病的,是在帮助我们。
她跟我问的所有事,都是关于凌江国的,丝毫没有涉及到半点西关军的军情。
所以我思来想去,她对我们都是有益无害。”
那将士“嗯”了一声,“反正副帅您心中有数就行,我也不是怀疑那位王妃,实在是这件事情怎么想都不太合理。
不过经过这一夜的治疗,凡是被医治过的重伤的兄弟都有了明显的好转,这是事实。
那位大夫真的很厉害,但也很神秘。咱们所有的军医都说从来没见过那样的医治手法,但人家就是能手到病除,您说怪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