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无伤看到在楼梯拐角的地方出现了那种一角衣袍的时候,他的感应中就已经感觉到了一个牢牢被自己铭记的感觉,那种纯粹,单纯,疯狂,邪恶,混乱,却在混乱中保持着一种微妙秩序的感觉在随着踏踏的脚步声不断的传播着,如同被束缚在衣服下面的是燃烧的煤气罐,只需要一点点碰撞就,磅!一声炸开,将周围一切的东西全都变成碎片。
“诶?你好面熟啊。”抱着傀儡的玄武的外表是一个清秀无比的少年,但是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忽略了他的外表,注意到了他外表之下的混沌疯狂,他歪歪头,怀中的傀儡娃娃的歪着头,明明是一个人却发出了两个完全不同的音调:“我见过你。”
无伤觉得自己的脑袋一片空白,一切都缓慢的让人窒息,各种各样的思想在脑子里急速的交换着,却一个对策都拿不出来,瞬间冷汗就就已经浸湿了后背,心跳在一瞬间跳动的疯狂,然后又被能力强行压抑下来,那种矛盾的感觉令人感到恶心,身上的肌肉在无意识的痉挛抽搐着,即使是面对着那个化身为海洋的庄博洋他也没有这么失态过,庄博洋再强也是人类,他的行为还在人类的范畴里,但是眼前的这个人,已经完全没有了身为人的自觉和思维模式了,一切的道德束缚,法规都不能制止他的行为,而主导他行动的内心却无时不刻的在变化扭曲。
至少无伤不会认为一个一举将一座城市里的人全都变成自己的玩偶,然后肆意的破坏扭曲的家伙会是一个人。
对于把平野这么了五年,也想平野痛苦煎熬了五年的人间失格,这种东西对于他来说完全构不成烦恼,这种从混沌中诞生的怪物的行为完全不是人类所能揣测的。
怎么办?冷静,要冷静,青帝还在,饿犬还在,最起码还有一搏之力,说不定还能跟他同归于尽,真见鬼,这种怪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到底我是倒了多少辈子霉啊,他还没有认出我来,没问题,一切还好说,来,无伤,微笑,微笑,打个招呼,跟他擦肩而过,然后立马离开这个倒霉地方……
最终似乎他坚韧的神经再次帮了他的大忙,他强行的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然后挤出一个笑容:“你好,我们见过面么?不好意思,我有急事……”
至于早就被无伤忽略掉的七海厄和萧楚泽几个人隔着两三米用不同的眼光看着楼梯上的交谈,七海厄是充满了内敛的杀意,如同窗纸背后的长刀,只要稍有动作,那就会刺穿薄薄的伪装,血溅五步。
画师和片山两个站在一边打酱油的家伙则是看热闹一样的看着楼梯上的情况,然后随时准备随着自己的同伴动手。
萧楚泽眯着眼睛看了看楼梯上打招呼的两个人之后,丝毫不在意他们剑拔弩张的气氛,扭过头来张口说话,却没有一丝声音出现。
“你的家的?”随着七海厄脑中出现了他的声音,萧楚泽吹出一口凝聚的烟雾,烟雾突然弥漫开来,在他面前的空气中演化出花开花落,潮来潮涨,最后消散在空气中。
“老东西就不要乱打听年轻人的东西了,快把你家那条狗收回去,否则我今天就在这把它拆了。”
瞬息之间,七海厄的牙缝里压低声音挤出了这句话、
“哦?”萧楚泽意味不明的应了一声,继续关注着楼梯上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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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们见过面么?”无伤的微笑无可挑剔,脚步不停,不断的前进着:“不好意思,我有急事,下次……”
“不对,不对!你是黑枪的人!”他腰间的傀儡发出了尖利的童声:“黑枪的人!”
李无伤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之后继续迈出第二步脚步,脸上的微笑不停,只是声音有些颤抖发虚:“怎么可能,你认错人了吧?”
李无伤终于走到了他的身前,还差两步,还差两步就过去了。
“是么?”玄武和傀儡对视了一下之后,发出了嘶哑的声音。
然后无形中,无伤的探测气场中感觉到了自己面前出现了无形的力场,那种已经足够扭曲钢铁的力场如同刀锋一样锋利,随着力场的不断扭曲摆动,一阵微风吹拂向了无伤的面孔,微弱的风令他感觉到一种被人用混着冰块的冷水从头泼下来一样,一颗心凉到底,那个怪物已经起了杀心了,不,也许自己怎样死亡在他的眼中只是一个好玩的游戏吧?
无伤略微停顿下了一下脚步,然后再次的抬起了自己的脚掌,就在这一瞬间,时间的流动慢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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