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
习惯了她的存在,若然失去,那将会是如何的失落与痛苦?
他的生活重心的天平在不知不觉中倾向了她,而他仍然没有感觉到。
“云若,云若……”他低低地念着她的名字,眸光忽然泛红,“算朕求你了,你不能有事……”
太医在一边劝道:“皇上,请您先让开,臣等要为娘娘拔刀。”
东朔这才依依不舍地让开,他脑子一片昏沉,想要强自镇定,可是却无法镇定下来。
太监扶着他在旁边坐下,他深吸口气,脸色虽然难看,却不想在更多人面前丢脸。
帐内的诊治还在继续,他焦急地在外面等着,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几个御医才走了出来。
东朔连忙问:“她怎么样了?”
“回皇上,傅妃娘娘的刀已经拔出来了,但由于失血过多,伤势过重,现在是危在旦夕。臣等只能竭尽全力了。这三日是她的生死关,若是能安然度过这三天,娘娘就没事了。”
东朔点头:“你们都要好好照顾她,朕要她活着!”他大步掀开帷幔走了进去。
宫女太监已经重新换了床单,地下的血迹的也已经清理干净了。
她静静地躺在洁白的被褥中,如此的干净而纯洁。
东朔忽然觉得,她好像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他心中一窒,在床边坐下,轻柔地握住她的手。
他一直在她身边,不肯离开。
天色晚了,入了夜,她忽然说起胡话来。
她发了烧,整个人都有些不安地摇着头,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许多的画面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许多的人在她面前微笑着。
她仿佛走进了一个唯美的世界中,这里有穿着白衣的仙女,还有恍如梦境的美丽景色。
是天堂吗?
她漂浮在云端,好软的云朵,飘啊,飘啊,飘啊……
这里是这么的美丽,以至于她甚至不想离开了。
东朔摸着她滚烫的额头,连忙叫人弄来冰过的帕子放在她额头降温。
太医给她开的药,她伤势沉重,喂多少吐多少,根本吃不进去。
东朔就自己渡给她喝。
昏昏沉沉了一天,她的烧才算退了。
她不再说胡话了,却整个人死寂一般地昏睡着。
已经是第三天了,她并没有任何清醒的迹象。
东朔在她身边陪了三天,不肯离开,其间有许多的人来来去去,要他离开,他都不肯。
又入夜了。她依旧昏睡着,仿佛不想醒来。
“皇上,您去睡会儿吧,您看您现在这样子也不是办法啊。还是让奴才来守着吧。”太监小声说着。
东朔摇摇头:“不,你们都下去吧,我要好好陪着她。”<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