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错了。”
叶芸望着他满是几近癫狂的双眸,语气无比平静。
“你错就错在,你在明明不喜欢的情况下却没有竭尽全力地去抵抗,你不想结婚其实有很多解决办法,这年头对男子的包容性很强不是吗?你可以远走高飞,也可以做个毁约之人,坦坦荡荡一个人把负心汉的名头担了,也比结了婚之后再蹉跎你和她来得妥当。”
“但是你没有。”
“你顾忌了太多东西,你怕你不娶她就会被指指点点,怕你父母受你连累,你明知她配不上你,也明知你心里嫌恶她,可你还是稀里糊涂地娶了她,把你自己按进沼泽的同时也让她跳进了你这个火坑,这是为什么呢?”
“纵使她劣迹斑斑,跋扈蛮横,泼妇一个,可若是没有嫁给你,她一定会是这般田地吗?”
“当初你为何不拒绝的更狠些呢?”
“若你没有怨天尤人,不声不吭地吃下这苦果也就罢了。”
“可你现在又来怪她阻挡了你追求真爱的道路,那你娶她做甚?结婚这种两个人才能完成的事,难道是她一个人拜堂成亲的不成?”
平静的语气,掷地有声。
一字字一句句震在江远心头,他神色错愕,被震撼住了似的目光呆呆地凝着叶芸。
尽管不想承认,可叶芸的角度让他看到了事情的另一面。
难道,真的应该怪他不够坚定?
“媳妇儿!”
喊声由远至近,秦铮似是觉得她和江远说话时间太长,灭了火烛,并肩与顾瑾朝他们走来。
叶芸本着速战速决的心理,淡声道:“虽然我也很看不上林娇这种不自爱自重的姑娘家,但我更看不起你这种既要脸面又想要自由的男人,你实在不喜欢林娇,那就想办法离婚,法律又不是不允许离婚,总能找到合适的解决办法,别拖着让两个人都受折磨。”
江远身形踉跄一晃。
“是她不肯离……”他音线颤抖,低垂的眉眼充满了无奈。
叶芸嗤笑,“你都那么对待她了,你还在乎她想不想离做什么?你觉得命运不公的根本在于你没有为自己着想,如若你活的自私些,你还能落到如今这般田地?”
不会。
一针见血的话,让江远意识到了事情的关键到底在哪。
到底是他太在乎名声了。
如果当初他没有顾忌两家的脸面,没有顾忌名声,纵使他会被人指着脊梁骨骂毁约之徒,但他一定是自由且肆意的。
“我好像懂了……”
你爱懂不懂。
叶芸懒得再看他一眼,抬脚朝秦铮走去,扬起一个柔和的笑:“秦铮,我们回家吧?”
“好。”
秦铮走过来,搂着她的肩膀带着她朝旁边的侉子走去。
顾瑾悄悄看了眼失魂落魄的江远,脸色唏嘘,但什么也没说,一声没吭地从他身边路过,跟着上了侉子。
原地,江远愣了很久。
直到月色西沉,他才动了动僵硬的双腿,一步一步缓慢地朝书店的方向挪去。
今天,他仍旧是不回家的。
……
回到家,已经深夜十一点,叶芸困得一直打哈欠,眼角溢出了不少生理性的泪渍。
“媳妇儿你先坐,我去给你打洗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