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叶芸主动跟她打招呼,靠墙而立的吴玉君嘴巴微张。
本就疑惑的目光更加错愕。
此刻的她眼角还残留着激动的泪渍,发丝凌乱,狼狈得仿佛一只刚跟人激烈打过架被啄乱了浑身毛的老母鸡。
愣了两秒,她才骤然回神兵荒马乱地转身匆匆整理起形象。
待她把炸毛的头发捋顺,松松散散的领口合拢,这才又转回身,一脸忐忑地握住了叶芸伸来的手。
“你好,我叫吴玉君。”
虽然知道叶芸认识她,但她还是示好地正式做了遍自我介绍。
这个叫叶芸的似乎对她了如指掌,连她和胡月英对赌这种私密之事也清楚,定然不是泛泛之辈。
在她没有弄清楚对方的身份之前,不敢轻举妄动。
思及此,吴玉君的语气又放缓了许多:“叶小姐,很感谢你刚刚替我解围……”
“不用客气,我也是有所图谋。”
“啊?”
吴玉君脸上浮现出浓浓的惊讶,似乎没想到她这么直白。
叶芸本就没打算跟吴玉君绕弯子,勾唇莞尔,开门见山地道:“吴女士,实不相瞒,我最近遇上一桩麻烦事,想请您帮帮忙。”
吴玉君恍然大悟。
她就说,怎么会有人那么好心地突然冒出来帮她呢。
既然这样那就好说了。
吴玉君也是商人,能快速两清绝不欠拖人情,当即道:“叶芸,你帮了我的大忙,我自然也不会让你寒了心,你尽管说,只要我能帮得上忙的,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只是她忽然顿了下,似乎想到什么,又些微苦涩地开了口:
“但你也别太为难我,你也看到了,我现在的处境,连自保恐怕都是问题……”
叶芸那么厉害,需要找她帮忙的又该是多难处理的事?
“你放心,我找你帮忙的事情对你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叶芸道,“我在县城做了点小生意,不小心得罪了地头蛇,被他逮着了报复,这次来找你,主要是想让你请令尊出面处理此事。”
吴玉君的父亲,是淮城赫赫有名的将军级人物。
一般巡捕大队抓人的前提是要有证据和逮捕令,而吴战生要抓谁,只需要一句话。
据她得知,吴玉君和她这位父亲早已亲情淡薄。
这吴玉君命运不好全归功于她是个顶级恋爱脑,自打她当年不顾父母的激烈反对非要嫁给当时还是穷小子的李总,吴战生便无情与她断绝关系,十几年一次不曾来往。
可叶芸知道,吴战生并未真正放下吴玉君这个女儿。
在吴玉君和穷小子李延安结婚后,李延安从小生意做起逐渐成为手底下几百号人的大老板,皆是吴战生在背后无声地扶持。
但是,吴玉君一听提到她父亲,冷不丁地沉下了脸。
“叶小姐,我说过,你不要为难我。你这么了解我,应该知道我跟我的父亲关系不好,你可以选择其他方式挟恩图报,但请不要用这种方式,我不接受!”
“你凭什么不接受?”
叶芸唇角微勾,目光却溢着一丝冷然的光芒。
“这些年你父亲在背后为你们夫妻二人呕心操劳,抛下将军的面子,自降身份,敛去尊严和满身铜臭味的人混迹酒桌之上只为你选中的凤凰男铺路。本应立于群峰之巅的人,却为了你几次晚节不保。吴女士,你凭什么不回去看看他?”
吴玉君瞠目结舌。
她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失声喃喃:“你、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你和你那个凤凰男丈夫这些年能过上好日子全是因为你父亲在暗中帮助!”
叶芸怒其不争,语气也跟着骤然加重了不少。
冷笑一声道:“不然你以为,单凭你丈夫那个一穷二白还眼高手低的穷小子和你的恋爱脑,能在商人云集的淮城把生意做这么大?”
吴玉君脸色煞白。
这是真的?
她疯狂摇头,不相信,也不敢相信,眼里却控制不止地溢出了厚重的泪水。
“你凭什么这么说?你有什么证据这么说?”
当初她父亲可是狠心地把她赶出家门,她也怨恨了那人十数年,凭什么一句话就让她的怨恨变成笑话?
“信不信由你,我也不强求,毕竟也不是我与亲生父亲闹翻。”
扑通一声吴玉君瘫软在地。
若是叶芸反驳她一句也好,至少她还能心存侥幸,偏偏叶芸一句也没有反驳,信不信由她!
这么多年,她简直错的离谱。
为了嫁给李延安,她不惜与家人断绝关系,伤透了唯一亲人的心。
结果李延安有钱就包了二奶,让她义无反顾的一腔爱意输得干干净净,也无颜回去面见被她伤透至极的父亲。
当初父亲便跟她说李延安并非良人,她偏不听,以为那是父亲拆散她的谎言。
为此还跟父亲大吵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