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厢房到赵老夫人的院子还有一定的距离。
云晚意边走,边回想着前世的事。
当年大夫人苏枝出门礼佛,半路动胎气早产,就近找了家农户生产,却不知为何与农户家同日降生的孩子报错。
淮安侯府原本的大小姐云柔柔是农户的孩子,而云晚意才是云家真正的大小姐。
淮安侯府意识到弄错后,费了很大的功夫找到云晚意,将她接回。
云家精心娇养云柔柔多年,舍不得把云柔柔送去乡下,就留下做了府上的二小姐。
哪怕府上的人都更宠云柔柔,云柔柔也知道云晚意真正被接回的原因,依旧惶恐不安。
生怕云晚意抢走她的一切,处处设计,云晚意回来不过七日,就吃了不少闷亏。
今儿也是,云家素来和左丞相赵家不对付。
云柔柔设计诓骗,让云晚意来参加左丞相府赵三小姐的生日宴,不知内情的云晚意拿着邀请函前来。
不仅遭到赵三小姐的奚落,被推下水差点溺死,还惊的刚学会走路的小少爷旧疾复发,不治而亡。
前世,云晚意第一次碰到这种事,吓得六神无主,脑袋一片空白。
稀里糊涂就被赵家逼着给小少爷下跪赔罪,守灵三日后,云家才出面把她接回。
此后,她沦为上城笑柄,花了整整两年勤学苦练,才扭转局势,坐上上城第一贵女的位置。
云晚意从回忆中抽身,人已经站在老夫人院内。
屋里,是声声压抑的痛哭。
张婆子捂着手腕进去通报,很快,左相府赵大夫人就抱着孩子,如疯魔一般冲了出来。
赵大夫人嫁进赵家十几年无所出,求了很多偏方,才在三十多岁生下儿子。
宝贝儿子没了,她仪态全无。ŴŴŴ.biQuPai.coM
猩红的眼中带着极端恨意,几乎要将云晚意挖出一个大洞:“你这扫把星,害死了我儿子!”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你不是溺水了吗,是你这贱人夺了我儿子的命啊!”
孩子圆圆的脑袋无力的耷拉在赵夫人肩头,露出来的小手小脚轻微泛紫。
屋内追出来的人看着这一幕,无不是红了眼眶。
云晚意低头,视线无意间扫过孩子露出的脖颈,忽然发现不对劲。
正要说话,推云晚意下水的三小姐赵知春上前几步,厉声道:“你这贱人偷别人的邀请函混进来,闯下弥天大祸。”
“害死我们赵家唯一的嫡子,还有脸堂而皇之站着吗?!”
“三小姐说的没错,你不配站着,赶紧跪下!”三角眼站在一旁,伸脚就往云晚意膝窝子上踹。
云晚意早就防备,轻巧的转身躲过,三角眼没收住力道一脚踹空,双腿横劈在地,顿时又开始哀嚎。
赵老夫人拄着拐杖从屋内出来,同样红着眼,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呵道:“闭嘴!”
三角眼捂着老腿,哀嚎变成无声。
赵老夫人没搭理三角眼,径直走到云晚意面前:“不管你什么身份,害死我孙子,就别想好过。”
“现在起跪在院子里,等灵堂搭好,你就去灵前跪着守孝……”
云晚意不耐的皱起眉头,打断道:“我可没害死你的孙子,继续废话耽搁时间,他肯定彻底断气!”
赵老夫人闻言愣了愣,连接话都忘了。
倒是赵知春最先反应过来,大声道:“还想狡辩呢,硕实连大夫都没等来就咽气了,你当我们都是瞎子傻子?”
“是啊。”赵二夫人,也就是赵知春的生母擦了把眼泪,道:“硕实少爷虽然体弱,也不至于短命。”
“若非云小姐惊扰,又怎么会有现在的局面,还是按照老夫人的话做吧,不然淮安侯府也护不住你。”
云晚意目光在母女二人面上掠过,转向痛哭不止的赵夫人:“小少爷在死前,是不是吃了蜜饯之类的东西?”
赵夫人过于伤心,哭的喘不上气,压根回答不了。
还是她身边的婢子应声道:“少爷受到惊吓后喝过药,的确用蜜饯压了压。”
“这就对了。”云晚意知道先前没看错,情况危急来不及解释,直接从赵夫人怀中抢过孩子倒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