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算是问到点上了，徐炎的态度也一下子软和下来。
他歪头想了想，说：“就是忽然发现，挣钱并不是在纸上签个字就行了的。”
闻天旭想了半天，没等到他后面的话，不由蹙了蹙眉，“就这？”
语气里显然是有些不大乐意的。
这下子，徐炎也不乐意了，梗着脖子说：“什么就这，我是找到了学金融的乐趣，只不过我现在还没深入的学，所以没办法给你具体举例，但是我是感兴趣的，我们老师说了，兴趣是最好的老师，姑奶奶也说，我自己喜欢最重要。”
他左一句老师说，右一句姑奶奶说，没一句他说，反正别人说的，他怎么样都是信的，他说的，他就只会和他抬杠。
咬了咬牙，不过是这沉默的三秒钟，闻天旭就把当时妻子生孩子的时候的所有细节都在脑海中回忆了一遍，努力想要找到孩子被换了的证据。
只可惜，没找到。
他是陪着进了产房的，再后来徐炎出生后，也是派专人去盯着的，绝不可能出现抱错孩子的情况。
但他就奇了怪了，既然是他的孩子，怎么反倒感觉跟别人更亲，反而像是他会害他一样。
想了又想，闻天旭也忍不住把这话说了出来。
这话他以前就说过，但这一次，徐炎难得地没有抗拒，还顺着他的话仔细想了想，“大概是因为不管是老周，还是姑奶奶，都是根据我自己的心意来的吧。”
不像是他，他的出发点从来都是他以为的为他好。
不是说他有什么坏心思，但这样的好，不是徐炎想要的。
这种好递到徐炎面前的时候，即便是他原本想要，也都变了味了。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徐炎挠了挠头，脸也有些红，总觉得自己说出来的话多少是有点儿矫情的，听上去还有点无理取闹的样子。
他忍不住问道：“爸，我这么说，你会不会觉得我还是跟小孩子玩过家家一样？”
毕竟他自己都有些听不下去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闻天旭说：“不会。”
嗯？
徐炎微讶，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
即便这会儿看不到他的表情，姜糖也能从他的语气里猜出他现在的样子了，肯定跟个二傻子一样歪着头，掏耳朵，一副耳背的样子，看着就让人手痒痒。
父子关系好不容易稍稍缓和一二，闻天旭强压着自己不让自己把这些话说出来，免得在刚修复一点的父子关系上又撒一把盐。
这么作死的事情，他不傻，也不会做。
思及此，他缓声开口道：“你长大了，有这样的意识，爸爸很欣慰。”
“爸爸”二字一出，徐炎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嘴欠地问道：“爸，你觉不觉得你有点虚伪了。”
爸爸什么的，这话一听就像是在念鸡汤，怪肉麻的。
闻天旭：“……滚。”
他抹了把脸，什么父子情，不存在的，这小子生来就是克他的，他跟他根本就好好说不了三句话。
想着，他也干脆不演了，直接说道：“行了，没什么事就挂了，有时间记得常给你妈打个电话，别让她担心，至于我，就不用打了，少见你一面就是你最大的孝顺。”
这嫌弃的口吻，是他亲爹无疑了。
徐炎也不难受，这样子的他起码他还是熟悉的，总比刚才那个不知道被什么东西附体的慈祥老父亲让人安心很多，他笑嘻嘻应着，“好呀，我知道啦。”
听着他轻快的语气，闻天旭有也知道他在想什么了，一时间也有些好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