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姝言只觉得,这一觉仿佛睡了很久,费了很大的力气才睁开眼睛,绛红色的幔帐模糊映入眼帘,她才意识到这是自己的寝宫。
往外看去,只觉得窗外透入的阳光有些刺眼,正欲伸手去挡住,这才感觉到有人在拉着自己的手。
萧煜察觉到女子的动静,抬头见她半睁着双眼,长长的睫毛虚弱的投下一层阴影在脸颊处。
他惊喜的坐了起来,握住她的手欢喜道:“言言,你终于醒了。”
宁姝言刚想说话,这才觉得嗓子有些干疼。
萧煜见状连忙起身,摸着她的额头紧张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宁姝言拉着他的手摇摇头:“皇上,臣妾没事,就是嗓子有些疼。”
秋乐和子楹这时进来见宁姝言醒了亦是满脸喜悦,连忙递上水。
萧煜接过水:“朕来。”
言罢,他将茶杯喂到她嘴边,宁姝言连着喝了好几口,方才觉得嗓子舒服多了。
这时秋乐又端了一碗药过来,因为例假期间落水,受了寒。怕落下病根,季浔特地嘱咐得按时喝药。
待喝了药后,她这才看到萧煜眼下有些乌青,整个人都是无比疲倦的样子,柔声道:“皇上您一直在臣妾身边吗?”
子楹接过茶盏低声道:“娘娘您有所不知,皇上昨日守了您一天一夜,今早下了朝就过来了,幸好娘娘您醒了。”
宁姝言心中有些诧异,不可思议的望着萧煜:“皇上,臣妾让您担心了。”
话刚说完,她就被萧煜紧紧的拥在了怀中,双手牢牢的锁在自己身上。
“言言,答应朕,陪我一辈子,永远不要离开我。”
听着他自称“我”字,宁姝言措手不及的愣在他怀中,半晌抬手放在他背上,似是动容道:“好,臣妾答应皇上陪您一辈子,也永远不离开皇上。除非是皇上您不要臣妾了,或是哪一日臣妾死了。”
提起那个死字,萧煜心中依旧惶恐至极,将她抱得更紧了,好似一个松手就会离自己远去一般,沉声道:“萧煜绝对不会不要宁姝言,也绝对不会让言言死在朕的前头。朕说过,要与你白首偕老。”
他头深深的埋在她脖间,感受着那肌肤的温度,昨日的情景又浮现在脑中。
“言言,是朕对不起你,朕没有早日发现自己的心。朕总说要护着你,却让你一次又一次的受伤。”
他语气中充满的深深的愧疚和自责,倘若不是自己将那个女人选进宫,又如何会伤到言言。
若是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宁愿不选秀,他只要怀中这个女子陪着他就好。
宁姝言就这样被他紧紧抱着,贴在他胸膛上,仿佛能听见里面那急促而沉重的心跳声。
所以,今时今日,自己在萧煜心中已经占了一个很重要的位置吗?
不知道为何,萧煜对感情越真,自己在他面前就越是装不出一往情深的样子。
从前,他心中没有自己,而自己也没生熠儿,他们之间的关系很纯粹。她可以放心演,大胆装。
可是装出来的感情,在真正的感情下迟早会露出假面具。BIqupai.c0m
待萧煜走后,宁姝言当才觉得自己落水一事有蹊跷。
阮御女推自己到湖中——但凡她还有一点脑子都不会做这件事。
倘若自己今日没有救上来,她自己也难逃一命。
且阮御女若是真的没脑子想害死自己,她大可不必扯断手串,直接推自己下水不是更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