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别这样,我害怕。”
抓住大哥的手,握在手心。他的手好冷啊,怎么都捂不暖。我合上双掌,用力的给他搓手,希望可以让他的手热一点,再将这热度上传,最好能温暖他此时冰冷的心。
大哥突然挣脱我的手,右手直握成拳,狠狠打在墙壁上。
为了他的家,大哥终于崩溃。
墙壁没怎么样,只是留下几个模糊的血色印迹。
大哥的手垂在身边,微微的颤抖。红色的粘稠液体顺着关节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他却木木的浑然不觉。
我的心像是被锯拉开个巨大的口子,冷风呼呼的朝里边灌,热血却汩汩的向着外边涌出。
心啊,撕扯般疼得锥心蚀骨。
我生气自己无用,帮不了他,还要让他因为我而为难。
眼泪哗哗的流,怎么都止不住。
抱起大哥伤得惨不忍睹的手,我痛哭的拉着他去包扎。大哥不肯,可他受不了我恳求的眼神,沉默着顺从了我的意思。
包扎完手上的伤,我们又回到抢救室门前,坐在冰冷的长椅上,等待着。
大夫出来了,他摘下口罩,靠在门边上,显然累坏了,“病人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但需要住在重症监护室观察。再来一次,神仙也救不了。”
和叔叔互相搀扶着过来的阿姨听了大夫的话,哭得昏天暗地。
有人守着魏清风,我拉着大哥去了上次的那个露台。
大哥萎靡的靠在栏杆上,绝望和痛苦那样的深邃。
“宝贝,最近发生太多事,还连累了你,抱歉。”
眼泪哗的涌出来。
每次哭过我都以为自已的眼泪哭干了,可下一次,眼泪还是会像溪水一样涌出来,怎么都擦不完。
看,这就是我的大哥啊,是我喜欢、也喜欢我的那个人。
他明明已经痛苦为难到无路可走的地步,却还是想着我,心疼我。
大哥,他对我那么好,我怎么舍得让他如此的绝望。
“大哥,一会我会去照顾他。”我无奈的妥协。
我不愿这么做,死都不愿。可被为难的人是大哥啊,我可以看着魏清风伤病无动于衷,却舍不得大哥哭得双眼通红。
我告诉我自己,兰月,你是为了你的爱人,你做得对。
“不许,我们的事和你没关系,轮不到你做牺牲。”大哥陡然立起双目,那双星海般的眸底布满暗红的血丝,被他用力压着的各种情绪中,有一种叫做愤怒的东西猛窜出来。
“不许,我不许。你不要管,大哥可以想办法解决。”大哥握住我的双肩用力的摇晃,晶莹的泪水被他甩出来,落在我脸上,岩浆般滚烫。
他像一只困兽,悲愤的嘶吼,遏制不住的绝望和深到骨血的痛苦,让这个挺拔的汉子崩溃了。
心尖猛地抽紧,仿佛千万根钢针在扎我,千疮百孔,鲜血直流。
痛,锥心蚀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