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甜菜和棉花收割之后,整个沙州就出于极其忙碌的状态当中了,沙州的百姓收割甜菜之后,为了快速获得各自糖料,制糖厂就三班倒的榨糖,纺织厂稍微好一点,但也是减低了纺织羊毛的频率,开始纺织各种棉布,还有其他棉衣,棉帽,棉鞋,棉布等冬季保暖物品。
四方的商贾知道甜菜的收割季节,他们也纷纷在这个时间段带着大量的货物来到沙州,交易糖料。
沙州期货交易市场,这是陈帆特意在沙州东城建立的一个大型建造,内部极其广大,可以满足上千人在这内工作,而在期货交易市场不远处,存放糖料的仓库全部在这里。
当马西姆他们带着货物来到沙州城之后,陈帆马上带领他们看存放糖料的仓库,但这些商贾看到了堆积如山的白糖,这才松口气。
他们这一年最担心的不是河西镇吞没了他们的定金,区区几十万贯的定金,对他们这些做国际贸易的商贾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他们当心的是河西镇拿不出足够多的糖料,现在有这些货物他们终于安心了。
这些商贾看了一圈沙州的仓库之后,再次回到了期货交易场
陈帆笑道:“马西姆,你们可以拿出去年的契约来交易糖料,我当初说了你们是不会吃亏的。”
马西姆也笑道:“你们河西镇的信用我是信得过的。”
而后陈帆拍拍手,几個河西镇的小吏端着一堆木片出现。
陈帆走到白糖,冰糖,红糖,奶糖这些台子道:“为了方便大家的交易,我们河西镇所有的货物都数量都在这里了。”
而后他拿出一些木片道:“这一个木片就代表1000斤货物,你们也可以把自己的货物数量,价格都挂在这里,有想要的商贾可以从这里得到货物。”
四周的商贾都看着这些台子,上面有各自糖料的木片,这些商贾吃惊的发现,几种糖料加起来居然有200万斤,还有羊绒数量显示的是30万匹,棉布数量是10万匹,丝绸数量1万匹,这个数字让商贾们都一阵吃惊,这可是西域,不是大赵,可以说这个数字的布匹,他们除了在大赵看到过,其他国家就没有见过了,河西的纺织业发展的也太快了,而且光看河西镇提供的货物就值上百万贯财富,这河西镇富裕的也太快了。
后面还有小麦,面粉,薯粉的价格和数量,但大部分的商贾之是略过,这些只能成为他们商队的粮食补充,根本不会有人想要贩卖这些粮食,唯一让他们惊讶的技术薯粉的价格太低了,1文钱一斤,这样的粮食价格,即便是在大赵他们也没有见过。
马西姆皱着眉头道:“也就是说我的契约只够5万斤糖料,我想要再订购5万斤的糖料,还想要50个这样的木片?”
陈帆道:“没错,不过马西姆,看在我们多年交情份上,我不建议购买太多的糖料,一个地方的贵族是有限的,他们的消费是有限的,你一次购买太多的糖料,只怕在价格上不去,对你来说非常不划算,还不如购买一些羊绒,棉布,乃至肥皂,每种商品搭配一些,这样才更好销售,而且大家来自天南地北,难道只购买一种商品走,大家完全可以在这里互通有无。”
其他商贾一想也觉得有道理,只带糖料的确容易饱和市场,这个期货交易市场,完全可以让他们交易其他地方的特产。于是其他商贾也纷纷把自己的货物挂在这里,同时交易一些自己认为利润高的商品。
10月,河西镇第二届长老会在沙州举行,为了这事情徐烨特意带领哈密,高昌两地200名长老回到沙州。
这次和上届不同,这次沙州,肃州,甚至刚刚被徐烨占领的哈密,高昌两地都派遣了100名长老,整个河西镇五百名长老汇聚一堂,听着河西镇这一年的发展。
在陈帆的报告当中,河西镇这一年可谓是文攻武卫,军事上收复了哈密,高昌两地,徐烨觉得用攻占不好,有点像侵略,用收复就好了,西域本就是中原人自古以来的家园,河西镇是收复失地,这点连回鹘人都承认。
军事上河西镇扩大了一倍的领地,人口也翻了一番,还击败了西域强国黑汗国,去年一年河西在军事上是巨大成功。
长老们听到也是激动的鼓掌庆祝,对他们来说军事上带来幸福感比财富上更高,因为在西域没有军事强大,再多的财富都是守不住的。
而后陈帆汇报了今年河西镇开垦了多少亩土地,为了让这些长老知道自己的成绩,陈帆还专门做了一个图表,让即便是不识字的长老也可以清晰了解,今年对比去年增长了多少,修建了多少里坎儿井,道路,驿站,建立了多少学校,对比去年又增长了多少,粮食收获了多少,钢铁的产出是多少,财政的收入又是多少,这些都要和去年的数量比,而且都有极大的提升。
河西镇的长老们发现,今年的河西各项指标比去年都增加了一倍,财政收入甚至增加了三倍,有这么强烈的对比,长老们一个个都满意无比,他们在自己的家乡只能感受到现在的日子比以前好过多了,而开了这场会,了解了这些数据,他们终于对河西镇的壮大有了一个比较直观的了解,现在的河西镇比去年强了2倍多了,他们河西镇在快速的扩张当中。
会议开到后面,几乎是陈帆说出一组数据,长老们就要热烈鼓掌许久,以至于陈帆只能等长老们停下鼓掌才能说下一组数据。
做在一旁的徐烨道:“这真是一届团结的大会,也是一届胜利的大会,就是少了一点乌拉声!”
一旁的铁娘子奇怪道:“乌拉?这是哪国语言?”
显然铁娘子有点get不到徐烨点。
徐烨带着一丝苦涩笑容道:“这是大罗刹的语言,是万岁的意思。”
再也回不去了,即便自己这些年如此努力,但现在的沙州还是没有后世一点点的影子。
他们算是长老会的观察员了,来观察长老会这个新兴机构的运行模式。同样坐在一旁观察的还有马西姆等人。
“我们也要想办法弄一个这样的机构,这样我们才能把自己的想法传递给河西军,维护我们自己的利益。”马西姆等人对长老会这样的机构充满了兴趣。
他们看在这一个个歪瓜裂枣的长老们更是妒忌无比,他们不过一群普通的农夫和愚蠢的牧民而已,但却可以像河西镇的主人一样受到优待,而他们却只能像一群外来者居住在河西,他们不缺少钱,但缺少权力来保护自己的财产。有这样的权利给这些农夫和牧民太浪费了,他们根本不懂如何行使这份权利。
这些商贾打算通过他们的老朋友,看看用什么方法成为长老,他们也打算弄一个这样的身份。
汇报完河西镇这一年成绩,陈帆再对下一年工作做了规划,主要是把资金分配给河西镇五个州,然后由各州的知州把这些钱花在各州的道路,坎儿井,驿站,城池等基础设施建设,还有普及教育,赡养老人和小孩等这些福利待遇,还有购买装备提升武库,给各地的民兵提供基础的福利待遇等军事开支。
分配的大致原则是沙州占据四成财政支出,其他四州占据一成武。
前面大家还气氛热闹,其乐融融,但现在一谈到钱财,尤其是关乎自身的切身利益者,气氛顿时就凝重起来了。
其他四州的长老们觉得沙洲人太贪婪了,总共100多万的财政支出,他们居然要占一小半,要知道去年他们已经多吃多占了,今年居然还如此贪婪,真是太过分了。
去年的时候,那些长老还是第一次来到沙州开长老会议,什么都不懂,也不敢提出什么意见,总之来沙州一趟就是拍手叫好,同时做个见证,然后高高兴兴的带着自己的福利,回到家乡继续吹牛侃大山。
但今年这些长老们有了经验了,也确实发现长老会上的决议真的能影响自己的家乡,再让他们做一个拍掌的机器,他们就不满足了。
所以这个财政预算出来之后,瓜州的长老却马上反驳道:“不能什么好处都给沙州的人,他们已经很富裕了,应该减少投入,把节约出来的资金投入到我们这些穷困的地方。”
肃州的长老也不满道:“我们瓜州也想种植土豆,也想要风车,也想要熟粉厂,我们也要种植棉花,种田甜菜这些人赚钱的东西,朝廷要公平对待我们了。”
而在其他州的长老,我们看来赚钱的生意就是被沙州的人占了,这简直在吃独食。这样的行为不能忍受了。
倒是哈密和高昌的长老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加上他们是回鹘人,也不敢轻易发表意见,只能看着瓜州和肃州的长老围攻沙州的长老。
沙州的长老也不满意道:“伱们还好意思在这里叫,今年河西挣的钱都是我们沙州百姓赚的,花钱的时候却有一大半花在你们这几个州上,我们还没有抱怨呢,你们倒反而先抱怨起来了,想要公平那简单,你们几个州赚的钱,花在你们几个州身上,我们沙州赚的钱就留在沙州。”
岂有此理,沙州财政收入占据了整个河西八成,明明是他们沙州人在吃亏,支援其他贫穷的兄弟州,这些穷逼居然还不满意,居然还想继续收刮沙州的财富来支援他们,这是当他们沙州人好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