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杨花摇荡的季节,春光明媚笼罩行人,美丽的虞雾落固然焕发更多光彩,摆摊卖菜的大娘也是同样。
还是金镖银弹袖箭铁蒺藜擅自占胜场,骤然间一出来,光泽汹涌澎湃多姿,天地间的日光被夺了去,无边光芒只为虞雾落一人盛放。
她在这千丝网万光晕的中心,按刀回眸,扬起唇角一丝冷笑。
这一刻,周围的人定格,暗器疾迅,雷风起也惊呆住,行人们吓的吓,呆的呆,满街看去皆是木泥模样。
雷风起暴起时,终究错开一分,他只觉得心头剧烈的疼了,像有把钢针扎进去肆虐,让咆哮声爆裂开来。
“不!”
他甚至明白来不及说躲开。
腾身迈步人到半空,他动起来的时候脱兔般,可看的愈发仔细清楚,他无法和暗器比快。
愤怒之下的冷汗密布全身,心思比冷汗还要快,雷风起的脑海里已经出来一句话,我会为你报仇!
随后,他目瞪口呆,落地时没防备,差点就摔倒。
女子熟练挽个刀花,满天光芒落英缤纷。
哗啦啦的响声里,夹杂着啪啪落地声,这一拨笼罩天地的暗器网被虞雾落娴熟刀法破开。
街角能看到有人披风裹面奔逃而出,连连唿哨声里有马奔来,一行十数骑哒哒哒瞬间行远。
雷风起想也不想也是一声唿哨,黑马疾风至身前,一个转折调整方向,雷风起在这转折停顿里翻身上马。
虞雾落被提醒看向崔家门前台阶一侧,那里有拴马石,系着她的两匹马。
这一看之下,俏脸生怒虎虎暴躁,险些叫出一声来。
她昨天刚自范城亲手挑选的两匹马,被暗器打出十数个血口,倒在血泊中已经不动。
马上装被褥的大包袱犹自往一旁地面斜斜倒去,有一声细碎的瓷器声,她的饭碗茶碗又一回没了。
把虞雾落气的,第一个浮上心头的本是救回在血中的行李,被她强行按下,她大眼睛流转,眼角余光看到高山正要上马。
遇到刺杀以后,高山自己也单独一匹马,他说能多驮些吃喝也是好的。
虞雾落三步并作两步过去,没到马前时,凌空虚踢,足尖并点,高山往后跳开,虞雾落劈手夺过马缰绳,跳上马去了。
高山呆怔一刻,忽然自震惊中醒来,在后面大叫:“哎,那马没洗,马鞍没洗,马缰也没洗......”虞雾落已经远去,高山嗓音低下来:“呃,你不嫌我脏了啊。”
街道上这个时候乱起来,大叫声躲藏声,行人吓的腿软呼救声,仿佛十个喧闹集市同时开放。
高山看见有人牵马,他差点就去抢下来,就要动步子以前,有一件事情系住他的心头,就把他的腿脚也一起羁绊。
小虞的包袱还在这里,现在被马血染成大半通红。
他说过,如果自范城就回家的话,会买辆新马车,把他坐过的桌椅也买下来。
这种怪脾气不奇怪,雷风起家里就有三个和他一模一样,虽然小虞是兄弟,雷家这德性的是女子。
在自己说话时愿意聆听的人不多,小虞兄弟说话又格外好听,他笑起来的时候比最好的玉壁声还要脆生,如果他哭的时候,想来惹人一起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