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旁草长莺飞，绰约的树影在阳光下摇曳。</p>
打着姬姓大旗的车队，在一条溪水旁停下。</p>
姬昌下了三驾马车，在姬考的搀扶下来到溪水边。</p>
看着侍从们洗刷马鼻，姬考的心思却不在此处，担忧道：</p>
“二弟他……”</p>
姬昌摇了摇头，从怀里掏出一个龟壳，里面装了几枚铜钱：</p>
“这卜卦之法我还未参透，无从得知发儿的安危。”</p>
他收起龟壳，轻声道：</p>
“即便知道又能如何？”</p>
姬考沉默不语。</p>
大祝的命令是不可违背的。</p>
如果帝辛让他们自尽，他们还可以大骂无道昏君揭竿而起。</p>
但如果大祝让他们去死，犹豫一下都会被千夫所指。</p>
没有任何道义可以凌驾来自祖庙的旨意。</p>
“爹，大祝说的话就一定是真的？”</p>
姬考忽然问道。</p>
姬昌转头看着自己的儿子，眼神复杂。</p>
姬考的成长过程完全避开了大祝活跃的时间。</p>
但姬昌自己比任何人都明白大祝对殷商王族的意义。</p>
有大祝在，王族就不是一盘散沙，即便内部各个支系间矛盾重重，对外也会拧成一股铁绳。</p>
大祝可以说是王族的旗帜，只要立起来，他们就有无穷无尽的动力为之征战。</p>
康丁四年，子药任大祝，下令四大诸侯各自献上右眼，以向祖庙先祖展现忠心。</p>
武乙十年至十四年，子药巡狩天下，在四大诸侯国举行大祭，共献祭八万奴隶、一尊异神、一位西伯侯。</p>
太丁十一年，天下大旱，商王病重，子药代管朝政，下令王后自焚祈雨，后人间四处甘霖。</p>
帝乙四年，子药下令诸侯上贡人牲，在国祭中，共杀十三万奴隶铸造祭台，挑选上万精壮战俘作为祭品，敬问国运。</p>
帝乙四年六月，子药陷入沉睡。</p>
姬昌远眺青山，心中忧虑重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