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戚家军军营校场。
萧瑟的秋风静静的吹着,一面“戚”字战旗迎风招展。
“咚咚咚”一名精壮的士兵擂响了战鼓。
三万戚家军战士迈着整齐的步伐进入校场。他们按照火铳手、鸳鸯阵兵、弗朗机炮手划分成整齐的阵列。
火铳上的刺刀如林。阳光一照,反射出夺目的光辉。
朱栽圳站在阅兵台的。今日陪同他参加戚家军出征誓师仪式的,除了浙江的官员,还有金陵六部的那群闲散官。
这群闲散官虽无实权,却掌握着舆论。朱栽圳前些日子专程派人接他们来了杭州。
他想让这些人好好看看戚家铁军的威风,让他们把戚家军威名传扬出去!
金陵六部闲散官们的身后,是知行书院刚刚挑选出的第一批五百名江南学子。书院首任院首、景川王府赞善何心隐坐在学子们中间。
除了学子们,朱栽圳还请来了杭州城内的富商士绅、百姓中的德高望重者。
出征仪式说白了就是阅兵。没有什么比阅兵更能营造爱国氛围的了。
戚家军、狼兵已全部集结完毕。阵列森严。
数万人集结在校场,竟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什么叫军纪严明?这就叫军纪严明!
且他们刚刚参加完苏松大战,脸上个个带着凛然杀气!
杀气这东西装是装不出来的。只有亲身经历过战场上的腥风血雨,才能够拥有这种令人生畏的气质!
金陵六部的闲散官们议论纷纷:
“瞧瞧!这才是真正的精锐之师!那些腌臜泼才卫所军跟戚家军一比,简直就是一群饭桶废物。”
“景川王真是有大才能之人啊!短短半年就能编练成这样一支铁血之师!”
一个七十多岁的侍郎甚至“呜呜呜”哭出了声。
“黄老部堂您哭什么?”
“我是恨哭的啊!我恨景川王为何不早生十一年!若他早生十一年,在十一年前打造出这样的精锐大军。我大明又岂能受庚戌之变那样的国耻?”
嘉靖二十九年,庚戌之变。鞑靼俺答汗长驱直入,经大同、破古北口、劫掠怀柔、顺义,兵临通州,直抵京城。
堂堂大明几乎成了鞑靼骑兵的后院,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若不是守军、百姓同仇敌忾,以命相抵,恐怕京城会成为鞑靼骑兵抢掠、烧杀的地狱!
庚戌之变,也被大明的文人们视作近百年来的最大国耻......因为土木堡之变,大明战神朱祁镇被俘发生在一百零一年前。
“放心!有咱们景川王在,庚戌之变那样的国耻再也不会发生!”
“我敢跟诸位打赌。四个月内,戚家军、狼兵定能平定直、闽、粤三地倭患!要是我输了,我情愿把姓倒过来写!”
“王郎中你又来了!‘王’字倒过来也是个‘王’。”
“哈哈,这说明戚家军、狼兵怎么打都会赢啊!”
朱栽圳朝着胡宗宪使了个眼色。胡宗宪高声道:“王爷有命!出征誓师仪式开始!”
闲散官们安静了下来。
朱栽圳高喊一声:“戚继光、俞大猷何在?”
戚继光、俞大猷分别骑着白马,来到阅兵台下。他们齐声高声回喊:“末将戚继光在!”
朱栽圳道:“戚家军、狼兵是否已集结整齐?”
二帅齐喊:“集结整齐!”
朱栽圳道:“展军威!”
二帅调转马头,分别抽出了佩刀,高高举过天空:“戚家军(狼兵),展军威!”
两军将士,纷纷将手中的兵器举过头顶,齐声呐喊:“杀!杀!杀!”
那嘹亮、自信的喊声震天撼地!
阅兵台前的戚家军军旗下,设有一个临时刑台。汪柏被五花大绑,跪在刑台上。
朱栽圳指了指汪柏,高声对将士们说道:“诸位!这人是广东海道副使汪柏!孤今日要杀他祭旗!”
朱栽圳平常都是在臣下们面前自称“我”,以显其平易近人。
今日誓师仪式何其庄重?故而他自称为“孤”。
朱栽圳顿了顿,又道:“有人要问了,汪柏犯了什么罪?罪当杀头?
孤告诉你们,他将广东沿海的一个岛送给了弗朗机人!
这个岛并不大,方圆十几里而已!
有人要说了,大明疆域辽阔,幅员何止几万里?屁大点的岛,送出去也就送出去了。
错,大错特错!
将士们,请记住这样一句话:大明国土虽大,却无一寸是多余的!
因为每一寸土地,都是我们的祖先留给我们的!
每一寸土地,都值得我们用鲜血去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