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拱一头雾水:“妇人之身?什么意思?”
卢贵妃瞥了一眼一旁伺候的陈洪。
陈洪尖声尖气的说:“高拱,你说是什么意思?你这是拿尚寝局当青楼啦?还是拿我们景川王当女票客啦?”
高拱这才反应过来:“啊?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十名王妃候选都是官员家的大小姐。全都是黄花大闺女,怎么可能......”
卢贵妃道:“高拱,本宫不跟你一般见识。你也说了,这十个妇人都是官员家的女儿。她们的父辈都在替朝廷效力。
本宫看在她们的父辈面子上,饶过她们。你还不赶紧将她们带走?”
永寿宫大殿那边。
嘉靖帝正在跟朱载圳下一盘棋。
朱载圳显得有些心神不宁。他道:“父皇,芳晴现住在城北景川王府旧址。我让黄公公在那边照应她。要是儿臣娶不了她......有些对不起她啊。”
嘉靖帝道:“不必担心。你母妃那个法子绝对可行。只是有些毒。”
就在此时,陈洪走了进来:“禀皇上、景川王。可了不得啦!用黄公公的话说,夭寿啦!出大事啦!”
嘉靖帝眼前一亮:“哦,出什么事儿了?”
陈洪道:“皇上,高拱玩忽职守。他挑选的十名女子,在尚寝局一验身。竟都是败了蕊的残花,全都是妇人身!”
朱载圳闻言眉头一紧:“你是说,十名女子都不是云英之身?”
陈洪点点头:“可不是嘛,王爷!高拱竟然拿一群妇人糊弄您和皇上。实在是罪该万死!”
嘉靖帝微微一笑:“高拱掌着礼部,又是内阁成员,日理万机。百密一疏也情有可原。”
朱载圳恍然大悟:一定是母妃在验身时,让宫寝局那边的女官动了手脚!
狠!俺娘太狠了!
这事儿传扬出去,那十个女子别说当我的正妃、侧妃了......以后嫁个寻常人都难于上青天!
嘉靖帝道:“陈洪,你去给高拱传旨。让礼部再甄选十名女子,作为景川王妃候选。”
当日傍晚,裕王府,怡彩院。
裕王、徐阶、高拱坐在怡彩院的前厅,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李妃的寝室内,她正在帮宋源儿擦着眼泪。
李妃宽慰她:“好妹妹,姐姐也是女人。有些事你不便跟礼部的男人们说,可以跟姐姐说。
告诉姐姐,尚寝局的人给你验身时,发生了什么事?”
宋源儿眼泪婆娑的说:“我进了验身房,女官就让我月兑了衣服,躺在榻上。她还拿一块黑布蒙了我的眼。”
李妃听出了不对:“蹊跷!本妃当年也是经历过尚寝局验身的,哪里有蒙眼这条规矩?你接着说。”
宋源儿道:“然后女官就跟我说‘张开点,再张开点’。我就照做了。后来就是一阵钻心的疼。我觉得......我觉得......”
李妃赶忙问:“觉得什么?”
宋源儿说:“我觉得女官往我那儿石更塞了什么东西,又立马给拔了出来。”
说完这话,宋源儿再也忍不住,抱着被子痛哭起来!
李妃全明白了。
宋源儿已经成了没有利用价值的人。李妃懒得再安慰。她说了一句:“哭完就赶紧回家。”
随后她来到了前厅。
裕王问她:“到底怎么回事?”
李妃道:“王爷,朱载圳和卢贵妃简直就是丧尽天良!他们让女官做了手脚,在验身之时,坏了那十个姑娘的身。”
裕王、徐阶、高拱闻言面面相觑。他们没想到卢贵妃母子如此歹毒。
裕王怒道:“没有天理王法了嘛?把尚寝局的那些女官都抓起来,严刑拷问一番......”
徐阶连忙提醒裕王:“王爷息怒。宫中女官,连东厂、锦衣卫都轻易抓不得。抓她们,需要皇上的明旨或后宫之主的懿旨。”
李妃点点头:“是啊。这种事儿,就算抓了女官,她们死不承认,咱们也没有办法。
验身时,只有候选女子和女官两个人。发没发生什么事,还不是女官们红口白牙随便说?”
高拱一拍脑瓜:“啊呀!这下真是失算了!我之前怎么就忘了,册立郡王妃前需要验身!”
裕王道:“要不,就按旨意再选十个?”
徐阶摇头:“不成啊王爷!再选十个,卢贵妃命人再坏十个呢?而且......钟粹宫的人故意把这个消息传扬了出来。
不过三个时辰的功夫,整个官场都知道这件事了!官员们都是聪明人,都能猜出其中的猫腻。
谁还敢把自己的女儿送到礼部参加甄选?”
李妃道:“还有更麻烦的。这件事如果深究起来,礼部是一定会背黑锅的。
在名义上,这不光是欺君之罪,还是侮辱朱明皇族之罪!高肃卿的官帽指定保不住。”
徐阶道:“唉!事到如今,只有一个办法了!”
裕王问:“什么办法?”
徐阶道:“王爷,忍常人所不能忍,方为大丈夫。让高肃卿上折子!一来是请罪。二来就说礼部能力有限,不再参与景川王妃甄选的事。甄选事宜,交托给后宫之主卢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