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家那里还没折腾出个办法,不过两日后,保宁侯府便报了侯夫人去世的消息。
孙夫人在家听到这个消息直接昏厥了过去,就连孙相也是瞬间苍老了许多,虽然嘴上说着弥天大祸,休妻也不为过,但是人真去了,孙相怎能不心痛。
孙若微更是大悲,上一世,姐姐明明还多活了半个月,怎么如今这么快就去了呢!
姽婳在姜府也接到了这个消息,保宁侯在京都地位超群,他的夫人去世,姜府于情于理都该去吊唁一番。
不过,这么快就去了么?
看来,这位保宁侯也是个杀伐果断的人,姽婳重新调整了对这位侯爷的认知。
保宁侯府。
侯府一夕之间没了女主人,老夫人又身体不好,如今操持丧事的是府上的柳夫人,是当年老保宁侯的贵妾。
瞧着柳氏在那里迎来送往,招呼前来吊唁的人,孙若微的心中极不是滋味。
姐姐是侯府正夫人,为保宁侯诞育了两个儿子,操持侯府这么多年从未有过疏漏之事,怎么如今去了,连份体面都不给她,怎么能让妾室来主持她的丧仪?老夫人呢?侯府其他长辈呢?
怀揣着这样一股子怨气,孙若微说话间便也没那么客气了。因着她和孙夫人是娘家人,柳氏特意将他们迎到了内院,和老夫人说说话。
看着上首威严的老夫人,孙若微开口便是一股子质问的语气,“老夫人,我长姐的丧仪怎么是柳夫人前来主理?这让安哥儿和齐哥儿的脸面往哪里搁!”
老夫人脸上的神色冷了几分,瞧着一旁柳氏尴尬的模样,她招了招手,将柳氏唤到身前,拉住她的手,正色道,“孙小姐注意一下言辞,若青是我们保宁侯府的人,自然是按我们保宁侯府的规矩来,我保宁侯府世代忠烈,只剩下铎儿这一支,没什么亲族长辈能帮忙的,老婆子我身子不行了,柳氏是长辈,也是目前府中身份最高的人了,为你姐姐置办丧仪还辱没了她不成。”
一旁的孙夫人见老夫人脸色不好,忙找补解释道,“若微小孩子脾气,她和若青两个人感情最深,姐姐去了,难免伤心糊涂了,老夫人别和她计较。”
计较?
老夫人眼中寒光一闪,这一家子,只有孙相脑子还正常些,女眷是一个赛一个的糊涂,尤其是这个孙若微,小小年纪,满肚子拙劣的心机,还自以为多高明,早晚有一天得摔个狠的。
见老夫人不搭话,现场气氛顿时尴尬了起来。
这时,门外的嬷嬷进来了,悄悄跟老夫人说了句什么。
老夫人点了点头,“请她们进来坐坐吧,和我老婆子说说话。”
一会儿,两个身影走了进来,正是姽婳和她的嫡母刘氏。
瞧着姽婳夺目的风姿,孙若微悄悄攥紧了手帕。还有三个月就是选秀了,必须要尽快将姽婳的名声坏掉,想到上辈子太子对她的盛宠,心中的危机感越发重了。
若她真入了太子府,哪里还有其他人的活路。
坐下后不过是一些普通的寒暄。
因着李铎将前几日事情的始末同老夫人讲过,所以老夫人很是欣赏姽婳的果断和机智,拉着她的手端详了好半晌。
“好相貌、好气度,姜府真是得了个好姑娘,让我这老婆子都爱得不行。”老夫人也知道太子和姽婳的事,此时只能暗暗叹息,可惜了,若是没定人家,这么好的姑娘,配给铎儿多好。
至于姽婳庶女的身份,老夫人倒没在意,孙若青倒是出身高贵的嫡长女,做出的事简直让人没眼看。只要人好,嫡出庶出又有什么关系。
瞧着刚刚对她们还一副冷脸的老夫人,此刻慈爱地拉着姽婳的手,孙若微心中是七分气,三分妒,没忍住开了口。
“老夫人既然这么喜欢姜三小姐,不如做主将她纳给侯爷,我姐姐留下两个孩子正好也需要人照顾,姜三小姐这么温柔贤淑,正合适呀!”孙若微自以为这话说的极好,却不想现场所有人的神色都变了。
“孙小姐真是好家教,没出阁的姑娘一口一个嫁娶的,莫不是恨嫁了?”开口的是姽婳的嫡母刘氏,她最是护犊子,姽婳虽不是她亲生的,但是出门都是代表姜家的脸面,她岂能容忍一个小辈在这里叫嚣。
“若微!”孙夫人也是大骇,这个孩子昏头了么,那些话是她该说的么?即使心里是这么想,也不能说出来啊!
上首的老夫人脸已经铁青一片。
见状,姽婳回握住她的手,这老夫人身体瞧着不怎么样,别气出个好歹来。
而后,姽婳回头望向孙若微,见她还是一副不服的样子,浅笑道,“我的婚事自有父母来定夺,多谢孙小姐为我考量了。不过,若是孙小姐真担心侯夫人留下来的两个孩子,何必拜托别人呢。”
话说到这里,有些话就不该是她这个未出阁的女子能说的了。
老夫人瞬间明白了姽婳话中未尽之意,冷笑道,“不错,且不说两个孩子的亲生父亲还在,而且还有我这个祖母在,难道能亏待了他们不成,你若真这么担心,不如我做主,聘了你给铎儿做继室,历来世家里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事,姐姐去了,妹妹再嫁进来,我们两家还是亲家。”
这话一出,孙若微脸上的血色尽数褪去。
她怎么可以嫁给李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