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阳卫的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飞身下去了。
他们刚刚也是开了眼了,本以为这位辛夷娘子要遇险,不想峰回路转,如今倒霉的,成了那几个畜生。
领头的老大恭敬行礼道,“辛夷娘子,我们是奉国师大人命令,来保护您的,还请您莫怪。”
姽婳笑了笑,“原来真的有人呀,我不过诈了一诈,倒真诈出了人来。”
几个人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着了这么粗浅的道。
不过,姽婳正色起来,“还请几位大人,带我去见下国师大人,我有话想要同他讲。”
书房内。
裴行之听到底下人的通传,倒也没什么惊诧之色,只平静问道,“果然,澹台皎皎对她下手了是么?”
待听到姽婳的报复手段后,裴行之倒笑了笑,“手段果决,也不拖泥带水,倒是我小瞧了她,带她进来吧。”
片刻后,姽婳盈盈走了进来。
手下人将人送入书房后,极有眼色地关好房门退了出去。
“你这性子,居然能安稳在汀兰水榭呆了十年,倒也是稀奇。”姽婳同情报中表现出的性格差别有些大,虽说有重生一说,但到底也是让裴行之有些惊讶。
姽婳也没见外,自己找了处位置坐下,“之前呆在汀兰水榭,是为了保命,如今为了保命,这汀兰水榭怕是待不得了。”
姽婳早就发现,汀兰水榭对于原主而言,其实态度很微妙。
过去那十年,虽然原主从雍家大小姐沦为了乐伎,看似被踩到了泥泞里,但她在汀兰水榭,意外地过得还“不错”。
这种不错,不是指多么礼遇善待于她,而是这么长的时间里,原主和她的妹妹两人都未曾遭遇过危及生死之事。
汀兰水榭是伎馆,人来人往,常有意外发生。
即便如今的魁首竹音,还未曾成为魁首之前,也曾差点被酒醉的客人所污,是她不怕死地跳入湖中才逃过一劫。而玉腰奴更是小小年纪,便惨遭毒手。
但原主姐妹二人从未遇到过这种事,虽然也偶有磨难,但都未曾危及生死。
而上一世,是在韩淮胥事件后,原主和妹妹才失去了这种优待,很快便被各种残忍的意外吞噬掉。
当然,也有可能不是意外。
在知道澹台皎皎便是这汀兰水榭的幕后主人后,再结合今世的事情发展,姽婳做出了一个大胆的推测。
原主会进入汀兰水榭,是被人故意设计好的,他们想要的,可能是原主身上藏着的什么秘密,毕竟雍家灭族,是剩下原主和妹妹这两只血脉,若有什么传承或者秘密,定是会告知她们二人。
而之后的灭口,不过是十年了也未取得任何进展,或者是发现原主根本不知道这个秘密,所以痛下杀手。
裴行之没细问为何要保命,他是个聪明人,自然也明白了姽婳此行的目的。
“我在圣上身边多年,家底还是有一些的,马上圣驾将抵杭州,雍小姐想必也要专心研习技艺,以便为圣上献艺,那边和令妹一起,搬到我这边来吧。”裴行之轻描淡写,便定了为姽婳赎身一事。
姽婳也不做什么婉拒之状,之前激怒澹台皎皎,就是为了如今面上能有理由能离开汀兰水榭,她如今和裴行之是盟友,裴行之需要她这个雍家遗脉作为证据,她需要裴行之这个国师做靠山。
互惠互利罢了。
“来人,安排一支近卫,随辛夷娘子回汀兰水榭取下东西,另外收拾出一间院子来给辛夷娘子居住。“裴行之干脆利落地安排好了,也让刚刚从外面回来的元无忌惊了个脚滑。
“这,这是要住进来了?那我是不是该改口叫嫂嫂了?”
元无忌也不知道,自己不过是外出了半日,怎么这两位进展就如此神速了。
姽婳只笑了笑,也没搭腔,跟着裴行之的近卫便回汀兰水榭去了。
裴行之看着她离开的身影,眼神中的情绪极为复杂,最后只轻声对元无忌说道,“别提什么嫂嫂了,莫要耽误了她。”
听到这话,一向嘻嘻哈哈的元无忌没了笑意,他看向自己的阿兄,眼中满是心疼。
凭什么那些畜生一个个安稳度日,偏他阿兄,好人多磨难。
汀兰水榭内。
阮夫人白着脸看着姽婳带着一队精壮的侍卫回来。
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算计,失败了。
只是不知道这辛夷是如何从吴大人手上逃脱的。
要知道,那吴大人最是喜欢年轻水灵的姑娘,最好还得是有才情的那种。他权势大,下手也狠,自己楼里这几年,没少在他手上折损姑娘,有几个侥幸没死的,也是毁了身子,从此缠绵病榻。
偏他势大,主子吩咐必要伺候好这位吴大人。若不是主子下了死令,自己也不愿把辛夷送到她府上去,这是多折损阴德的事。
可没想到,她好好的回来了。
“阮夫人,我家大人说了,辛夷娘子这些时日要专心研习,以备为圣上献艺,这汀兰水榭,是不方便呆了。大人特备上五万两黄金,为辛夷娘子和瑶卿娘子赎身,多出来的银两,就当大人为两位娘子在楼里这些年所付的花销。”
开阳卫的头头说完后,利落地一挥手,底下人抬上了沉甸甸的三个大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