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怀礼的母亲叫司苒,一个很美的名字。
故事的开头,不过是烂俗的富家千金留学期间爱上了才华横溢的艺术家。
公主和王子幸福地在一起了。
在童话故事里,这便是结局。
但生活不会到这里便停止。
王子和公主走入了婚姻的殿堂,但婚姻却并没有想象中那般美好。
怀特天生向往浪漫,婚姻在过了多巴胺的冲动期后,对他而言更多的是一种束缚。
而司苒却需要丈夫无微不至的陪伴。
他们的婚姻很快亮起了红灯。
不过,司苒怀孕了。
这个孩子让他们岌岌可危的感情维持在了安全线内。
尤其,司怀礼又是一个极有绘画天赋的孩子。
他被怀特视为接班人,用心培养。
但他越来越受不了司苒几乎变态的控制欲。去哪里都要报备,甚至连和同事的正常交谈都不可以。
他开始长久的不回家,开始和司苒没有话说。
直到,司苒发现了丈夫长达十余年的出轨。
第一次,甚至于是在她怀孕的时候。
她濒临崩溃。
怀特却不能理解,他认为两个人只要精神相爱,肉体是自由的,他甚至说出了,如果你觉得不公平,你也可以去寻找伴侣,我不介意。
怀特的话,彻底摧毁了司苒的精神。
她要离婚,歇斯底里般地要求离婚。
曾经相爱的两个人,彻底撕破了脸。
一向美丽端庄的司苒,用最恶毒的语言去骂这个曾经的爱人。
而浪漫绅士的怀特,也用疯子来称呼为自己诞育孩子的爱人。
可在关于司怀礼的抚养权上,两人发生了争执。
怀特不愿意放弃这个极有天赋的接班人,他甚至以司苒有精神方面问题为由争夺抚养权。
这一点很致命。
即使司家家财万贯,但司怀礼出生在y国,一直在y国长大,加上司苒的精神状况堪忧,这一切都对抚养权归属不利。
“他们的离婚官司打到最激烈的时候,一天晚上,我在睡梦中突然感觉到不对劲。醒来后,发现母亲拿着刀坐在我的床前。”
说起当年的事,司怀礼的脸色是一片平静。
那时的司怀礼,还是一个少年,他猛地看到母亲手持利刃坐在床边,还没反应过来。
“你为什么要学画画,你如果不会画画,你就可以跟着我回国了,而不是我们两个人都被困在这里,无休无止地和你那恶心的父亲纠缠。一切都是你的错,你为什么要诞生!”
司苒扬起刀,疯狂地笑道,“只要你不能画画了,你父亲就会放你走,好不好?”
说完,她猛地把刀朝司怀礼刺去。
司怀礼躲都没有躲,就这样面色平静地看着利刃朝自己刺了过来。
在刀刺入肩膀的那一瞬,鲜血染红了他单薄的睡衣。
司苒仿佛被鲜血刺激恢复了神智,她松开握刀的手,惊恐地摇头,“对不起,对不起,妈妈不是故意的。”
司怀礼只是缓缓笑了笑,那双和怀特极像的眸子里,满是哀伤。
“妈妈,我不会画画了,你就不会伤心了,是么?或者我死掉了,你会开心一些么。”
然后,在司苒的尖叫声中,他握住那把刀,狠狠从肩头划了下去。
这还不算完,他甚至于忍着剧痛,将刀拔出,用已经受伤无力的手,将另一半的臂膀也狠狠刺了下去。
“妈妈,不要伤心了。你看,我已经失去价值了。”
后来,司怀礼在医院中醒来,他的双臂虽然未曾残废,但需要经过长久的复建才能恢复日常生活能力。
但是画画,却是不能了。
这场骇人的风波后,怀特伤心了许久,还是放弃了对他的抚养权争夺,司怀礼跟着司苒回了d国。
直到,四时歌艺术馆的藏品成为了司苒的心结。
“母亲一直到死,都在说对不起我。可我知道,她不是不爱我,只是病了。或许我也病了,我失去了爱人的能力,或许我的存在,本来就是一切不幸的开端。”
如果不是他的诞生,或许他们两人不会困在这段并不适合的婚姻里这么久。
姽婳听完后,只是握紧了司怀礼的手。
“你没有错,你为什么会有错。如果这么说,我的到来也是有错的,我是一场错误结合的产物,更是促进了自己生母的死亡……”
司怀礼回握住姽婳的手,不想让她这么说自己。
姽婳叹了口气,轻声道,“这场错误的婚姻里,谁都有错,但你没有错。怀礼,我知道你的心结,在于你母亲的遗憾,你放心,这次的大奖赛,金奖一定是我的,但不是为了所谓的藏品或者我们俩的合同,而是我想让你知道,是有人在乎你的。因为你想要那些藏品回到司家,所以作为你的妻子,我要帮你拿到金奖。”
虽然有些矫情,但司怀礼尽管拥有了常人毕生艳羡的财富,他却始终困在十多年前的那场离婚官司中,从未走出。
父亲轻易放弃他,因为他失去了傲人的天赋。
母亲看似争取他,但是到底是因为爱,还是不愿意输给花心的丈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