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财政部门的回款文件,在第二天上午就送到李民洋办公室,且文件上明确标明时间,要求在十二月底,还清所有欠款。
孙旭卫抓耳挠腮,当着财政部门的职工大吼大叫。
“你们就这样搞工作?”
“之前会上明确说明,一年期内还清,现在说要款就要款!?”
“看看这是新生产线的采购明细,开支有多少,哪里还有多余的钱,这不是把我们往死里逼!”
......
整个楼道都是孙旭卫的怒吼声,李民洋把秃子推出办公室,又赶忙给财政部的几人倒茶水,别人什么态度可以不追究,但至少他这个位置不能摆脸色。
李民洋抬头一一看向财政部的人,表情有所歉意,又在蔡股长的身上多停留几秒,而后者神色顿挫,看起来很不自然。
当然了,蔡昊翔心虚,觉得对不起李民洋,人家之前真挺够意思,还要帮忙安排亲戚工作的事,眼下......说句难听的,就是把别人往死里逼。
关键几百万投进去,这得多大的心血,现在釜底抽薪,这是最令人难受的,还不如一开始就明说,好比设套让人家往下跳。
蔡股长过意不去,于是圆场:“理解孙旭卫同志的心情,压力我们能想象得到。”
“谁也有压力!”
殷长堂立马大声呵斥,还不满地瞪了蔡昊翔一眼,前者的行政职务要高一级,副科级别。
下一刻,殷长堂重重将文件摔在桌上,指着李民洋的鼻子警告:
“必须在十二月底还清所有款项,否则就是侵占国家财产,谁不困难,别拿这当借口!看你这个人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话可太难听了,直接上升到人身攻击,导致蔡股长等其他几位同事都听不下去了,这什么意思?像是公报私仇!
不过也不能因为一句话挑出毛病。
此时李民洋板着一张脸,直直瞪着殷长堂。
体制里的一些端倪,李民洋太懂得权利划分,如何打太极,简直炉火纯青,有些人你给脸了,就得蹬鼻子上脸,越来越犯贱。
“你姓殷?”
李民洋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嗯?”殷长堂愣了愣,旋即不悦道:“你问这干啥?什么意思!?”
“殷翠霞的大伯吧?”
李民洋冷冷道,这眉宇间长得太像了,关键那股劲都一样样的。
“你!”
殷长堂又指着李民洋,“端正你的工作态度,交接工作的时候,别跟我扯起其他话题!”
“有跟你说?瞎激动什么!”
李民洋瞥了眼殷科长,心里终于明白那牵丝纺织厂的殷正江,为什么能联合所有的上游一起对东营涨价,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樊朴,库房有个叫殷翠霞的女工,每天上班偷奸耍滑,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今所有到厂的原材,让她一个人搬,把之前欠的活给补上,做不好就让她滚蛋。
什么狗东西,给她脸了!”
李民洋歇斯底里地怒骂,指桑骂槐,就是在故意针对殷长堂。
殷长堂黑着脸,怨恨地瞪着李民洋,阴冷地眼神似乎在向其警告。
可李民洋一脸无所谓,靠在沙发上,直视着殷长堂,语气威胁道:
“呵呵,好好过你的嘴瘾,我他妈整死殷翠霞,那贱婢女人一天好日子都别想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