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法万法应无法,空空常空亦非空。有用方用终难用,业果岂因前世功。静喧语默生妙道,无为自在化神通。谁人抚我清微曲,点醒浮尘睡梦中。
好一首超脱自在的修道歌,好一段排演得如行云流水、令人耳目一新的定场白,只可惜左沛洵的一步来迟,才吟成这等不尴不尬,不咸不淡的局面。
大师兄乃心志坚毅,道高德隆之士,虽因规劝老二勤勉修道致使偶有执念,但也算修至了外物不感于心,悲喜无形于色之境,对这道歌的得失与否,看的也不是太重。
可西关城地的一片修罗惨象,纵使方才飞剑流光看不分切,纵使道有以万物为刍狗的客观视角,他仍是不免一阵道心不稳,情绪上更是万难接受:“霍先生的手段未免太过狠戾孤绝了吧。”
霍殇身形立得挺拔,面色沉得冷冽,心中的恼怒却非言语可以形容。
现今这世道当真变了,薛引手掐心魔血誓,寻自己麻烦也还罢了,可眼前这七个,不,八个,还有站在鸿雁背上耍酷的菜鸟,最强不过入微三品的修为,而天上那位更是不堪到才入纳精水准。就这么八个后生小辈,放在别处或许有些斤两,可欺到我的头上,那定是嫌命太长。
隐姓埋名三百载,一心扮作平常人,难不成真当我霍殇做了心慈面软的老好人。还是你清微道派,自诩当世修真之首,竟狂妄至以为随意支派几个门人弟子,便能横行天下,须知“路见不平”也是要有实力支撑的,更何况还是挑衅重魂强者的威严。
多年的压抑,多年的隐忍,心魔血誓除去后的种种情绪,在这一瞬之间全面爆发。冷冷的目光,冷冷的言辞,霍殇甚至不屑多做任何虚伪的辩驳,平静的道:“那又如何?”
就是这简简单单的四字问诘,让清微众人无不愕立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