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沛洵甚至因此而生出一种错觉,仿佛整个阵势都在为之颠倒旋转。灵力按照某种最为熟悉却又最为陌生的轨迹,飞速的流逝,在师兄主导下的元降阵,不但将八人的灵力联成一体,更由原本开阂均匀的分布,无限收束压缩至其中的一点。
他周身上下开始不停的颤动,灵力调运的速度已超越了所能承担的上限,不但是肢体,即便是神识也面临了巨大的考验。
一股股酸麻难当却又痛到了极点的感觉,从灵魂的每一处,从躯体的每一点蓦然升起,就连鸿雁也因他道法契约的限制而感同身受,一头扎在了他的脚边,不时发出痛苦的哀鸣。
左沛洵平日对待鸿雁,虽常有拔鸿翎的威胁,其实手段还是很温柔的,此时见它为己所累,目光不由带了深深的痛惜和愧疚。
只是他没有想到,就是这一道温情的目光,却让鸿雁一怔。
这世上就是有一种人,只受得苦楚,却受不得人家对他半分的好,“投桃报李”、“受人点水恩需当涌泉报”,也只有这样的词汇,才能形容那种朴素却又高贵的情怀。
鸿雁虽然不是人,却也有鸿雁的心意:“我从来不知道他的眼睛是这么好看,像极了夜晚的星辰,深邃迷醉。他的心温暖善良,正是我当初甘愿为他驱策的原因。或许是时间久了,自己竟渐渐淡忘。其实不会飞有什么干系,这地上的芸芸众生,又有谁是会飞的呢?最多我背他就是。”
它与左沛洵通灵通感知他所想,可惜左沛洵却对它茫然未知。这是鸿雁的悲哀,也是他的悲哀。
此后的鸿雁是百般坚忍,纵然身躯颤抖,却不再发出一声。左沛洵心中大痛,实在看不得它这般无声的苦楚,再也隐忍不住,开口狂呼道:“师兄,再不快些,师弟就要死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