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桐想起主子被他们强行按进冰莲池的那种绝望,就心有余悸,他在冰寒透骨的池水中拼命挣扎着,无声地哽咽。
心中的痛无从说起,已经不能单纯用语言来表达,便独自闷在心里,慢慢发酵,最终将自己逼上绝路。
“闲悠王,您好狠的心啊!明知主子最在乎您了,却将他往死路上逼!”
“我去找他!”凌熙忍着腹部剧痛站起身来,以最快的速度往魔医苑赶去。
此时已是夜幕降临,玉荀焦急地站在苑门等待子桐归来,身旁的紫苏道:
“主子,您放心吧!子桐哥是我们几个药童当中最稳重的一个,既然您已经交代他将木箱送进闲悠王府就走,那他就一定会照办的。”
紫苏说的没错,子桐虽然年纪不大,但却是最稳重、服从性最高的一个,正因如此,他才派子桐去的。
从前,她总是变着法儿地从他这里预支俸禄,他往往都不同意,怕她又拿去包养男宠、花天酒地。
这次,他将她所有的俸禄都还给她了,她应当是很开心了吧!
思及此,他心中又是一痛,他深深叹了一口气,既然捡回了这条命,那他就当做重获新生罢!
从前的玉荀已经死在那场绝望的痴恋中了,现在的他,已将一颗心上了锁,彻底死心了。
“都过去半个时辰了,子桐还未归,我得去找他!”
玉荀刚迈出几步,就见视野尽头一道绯色身影正往他这边奔来,只一眼,就让他乱了心神。
是她?她怎么会来?
“阿荀!阿荀!阿荀阿荀!”
凌熙飞奔而至就将玉荀紧紧抱住,感觉怀中人明显偏低的体温,她心疼地抚上他的脸,企图用自己的体温暖一暖他冰凉的肌肤。
这是泡过冰莲池之后的症状,短时期内,体温都会偏低。
她捧住玉荀的手握在掌心,再举到唇边,哈了几口热气,帮他揉搓冰凉的手指。
玉荀怔怔地看了她一眼,依稀仿佛看见了三年前的她,也是这般温柔的神色,亦是这般宠溺的眼神。
可惜……不过是假象。
他一下子抽回手,恭恭敬敬地对凌熙行礼,面无表情,语气疏离。
“属下拜见闲悠王。”
“阿荀,你对我这般客气做什么?阿荀……你还叫我熙儿可好?”
凌熙看着玉荀对她如此生分的态度,心都凉了半截,她又试探性地凑上前去亲他,玉荀却像躲瘟神一般后退好几步,对她避之不及。
若是从前,玉荀虽也害臊,但会默许她想亲就亲。
可如今,他看待她的眼神如同陌生人一般,毫无温度。
玉荀与她保持着安全距离,又是恭敬且疏离地鞠躬一礼,道:
“属下不敢,从前都是属下枉言,请闲悠王见谅。”
见玉荀始终态度冷淡,凌熙彻底心慌意乱,又粘上去捉住玉荀的手,一身的暴戾之气竟都收敛起来了,像一条大型犬似得贴上去,挽住玉荀的胳膊,低声道:
“阿荀,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那些男宠我马上打发走!一个都不留,以后都不养了!阿荀,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她想起自己曾经放过的狠话,说“谁再来找他,谁就是狗”,她当即觉得脸发热,像被谁狠狠掴了一巴掌。
但她也顾不得这许多了,巴巴贴着这个已经被他伤透心的男人,只想挽回他的心,不论让她付出怎样的代价,她都在所不惜。
“闲悠王言重了,不是您的错,是属下的错,是属下没有容人之量,配不上您。
往事已矣,闲悠王无需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