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首在卷宗当中,唐帝头也不抬:“朕还以为,你永远不肯回北唐了。”
王策洒然,向那名修为不错的年轻太监勾手指:“你,出去。记住,你没看见我。不然,我的消息若然泄lù,莫要怪我砍了你的脑袋。”
年轻太监俨然就是唐帝为下一代皇帝,或者下下代皇帝栽培的贴身太监。武道天资出sè的他惊怒不已,正要出言叱责,却见唐帝挥挥手:“按他说的办,出去。”
王策气焰可谓跋扈,居然对皇帝的贴身太监下令。年轻太监懵住了,夹着尾巴没敢吱声,果断退下。
唐帝继续伏案,低沉道:“朕待你,如何?”
“空前绝后。”王策不否认。
十二年前,他不过是十六七岁,才加入两衙不过一年,就已经身兼几个实权总领参领的位置。放在北唐,堪称空前绝后。
其后,他人不在北唐的情况下,唐帝不惜和臣子对着干,也多次力排众议的升迁他。甚至为了升迁他,而暂时设立了“路”这一级别的军事单位。
五六年前,他王策人不在北唐,就是西北路大统领,是两衙指挥同知。这是何等耀眼夺目的身份和地位?
去年,更加在秘而不宣的情况下,把他王策升迁为大都督,兼任两衙指挥同知。相当一个大军区的最高指挥官,以及国安和总参的副部长,顺便执掌了“龙组”。
放在任意一个制度完善的国家,都绝对是不可能出现的任命,不论再信任的心腹,也绝对不会,除非皇帝脑子被门板夹了八百遍。
如果王策真的有意上任,至少在北唐,那是绝对的权势熏天,足以一手遮天。
如果这种任命,出现在任意一个国家,那只能说明皇帝至少想杀你八百遍。放在北唐放在王策身上却并没有这种迹象。
唐帝猛然咳嗽起来,一边咳一边压抑怒气:“那么你来告诉朕,你为何要一去十二年,朕如此宠爱你你为何却是不肯回来帮朕!”王策耸肩摊手:“我怕,陛下,你越是如此,我就越怕。我这人,向来怕死得要死。”
唐帝不知是讥笑还是苦笑,在奏折上批示了一下,缓慢道:“如此说来,朕信任你,重用你,升迁你,反倒是做错了。”
王策神sè浅淡:“陛下有心了,我不敢不领情。”
唐帝沉默一会,再批示一份奏折,放下毛笔:“你是朕的亲外甥不论你做错什么,朕会原谅你。不论你有多少不满,不妨告诉朕!”一顿道:“莫要忘了,朕是你的亲舅舅。”
“不满是有的。”王策笑了笑。
唐帝揉揉太阳xué,徐徐道:“莫非,你真的相信你的母亲是被朕杀的?那是某些人的诋毁,你岂能相信。”王策哑然,放声失笑:“陛下,莫要扯这些乱七八糟的了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今次我来,是要〖答〗案!很多个〖答〗案或者”
王策眯眼,寒光乍然:“或者,本来就只有一个〖答〗案!”
唐帝身子微微一颤,终于徐徐抬头,和王策毫不相让的目光凝肃对峙了一会!
御书房,陷入一个沉凝的奇妙沉默中。
御书房的气氛,凝固了。
王策不动,唐帝也不动。似乎这是一场有关胜负的对峙。
良久,唐帝忽然咳嗽,一边咳一边站起来,眼中有一点淡淡灰sè,来回踱步。
王策屹立不动,不慌不忙。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也知道某些事来的突然,或许有征兆,却不见得符合某些人的期待。
不知过了多久,唐帝目光恬淡的投来:“你想要什么〖答〗案?”王策轻笑,欠身:“陛下,你知道的。
唐帝的脸sè似乎更加苍白,浮现一丝反常的血sè,流lù一缕痛苦,闭眼半晌,突然说出一个名字:“谈季如?”策浅浅一笑:“陛下,你莫要低估我。我虽然远远不如你,不如谈季如,甚至不如解世锐聪明。可我毕竟是当事人,许多事我看在眼里,一桩两桩,岂会没有揣测。”“你们统统都是人中龙凤,统统都是老狐狸,是人精。我自问大大的不如你们,可我也并不是会任凭旁人算计的白痴。”
王策凝声,一字一顿:“我只要一个明白!”此言掷地有声,嗡嗡在御书〖房〗中回dàng。
唐帝平静下来:“你说!”
王策挠头:“忽然一时半会,也不知从何处说起,这牵涉的也未免太多了。陛下,请容我整理思绪。”是很庞大。王策抓破头皮,发现要说的,要弄明白的事真的太多了。尤其要命的是,他至今不敢肯定某些猜测,委实是因为某些猜疑太过惊人了。
甭管这许多有没有〖答〗案,是不是他王策预期的那个〖答〗案。
王策叹了口气:“那么,就先从我这三年来的动向说起吧。”“陛下娄许知道了,或许不知道。不过,我不妨在这里交底,我三年前和我师父纪千败他们八人,一道前往荒蛮五洲了。”唐帝微微凝眉。王策继续道:“总之,这过程发生的事就不必说了。结果是,我们见到武神了。如世人的某个猜测,武神就是大律的幕后靠山。”唐帝流lù一抹讶异,混杂一份震惊,失神的喃喃自语:“武神,真的还有武神活着!”
王策眯眼,话锋一转:“我十三年前意外坠崖,其实不是意外。
人人以为我是坠崖后,武道天赋忽然就变好了。”“其实,陛下应该知道,我的武道天赋,不外就是那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