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汪总？”</p>
“程薪你这都几天了，怎么还没回来？你还想不想干了？”</p>
“对不起啊汪总，我妈住院呢，我得在这边照顾，我尽快……”</p>
“你妈住院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是医生啊？”</p>
“……您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交给我啊？我带电脑了，看能不能远程处理一下。”</p>
“我问你话呢？听不见啊？”</p>
“……”</p>
“再说了，又不是你亲妈，你装孝顺给谁看……”</p>
“傻逼！”</p>
“……你说什么？”</p>
“说你麻痹！”</p>
程薪挂断电话，将手机静音，调整了一下心情，重新回到病房。</p>
老妈程怡躺在病床上，憔悴脸庞挂着笑容，看着他在床边坐下，才轻声问：“公司领导催了吧？”</p>
“没有，有点事，已经说完了。”</p>
程薪拿了个橘子剥开，“我请了假的，还没到时间呢，催我干嘛。”</p>
“给人家打工，假不假的还不是人家说了算嘛。”</p>
程怡轻轻叹息一声，“要是你爸还在就好了，也不用耽误你这么多天……”</p>
“这有什么耽误的？”</p>
程薪笑着打断，将橘瓣递给老妈，“我爸估计都已经上初中了，可能都比我高了，现在的小孩子生活幸福着呢，咱们不用操心他，过好咱们的就行。”</p>
“是啊。”</p>
程怡幽幽叹息，沉默一阵，又道：“伱该找个女朋友了，早点结婚，这样就算……我也能放心。”</p>
“行，明天就找，下个月谈恋爱，再下个月就见家长，等您出院就订婚了，明年就抱孙子……”</p>
他陪老妈聊了会天，夜里就在陪护床睡下，压根懒得理会公司发来的消息。</p>
一则，程薪早就不想干了；二则，如果把他给辞了，那么公司领导很快就会明白什么叫做裁员裁到大动脉……</p>
不对，在码农这行，应该叫做裁到了括约肌……</p>
自己大不了重新找工作，公司那边屎山喷发，谁更难受还不好说呢。</p>
“薪薪。”</p>
“薪薪。”</p>
程薪睡得迷迷糊糊，忽然听到老妈在喊自己，迷糊睁开眼睛，觉得灯光刺眼，下意识伸手遮挡……</p>
“程薪！”</p>
“程薪！”</p>
耳边陌生而又熟悉的喊声逐渐清晰，刺眼的灯光照射过来，程薪下意识伸手遮挡。</p>
他睁开眼睛，看到前方马路上一辆小轿车驶过，两束远光笔直刺向前方黑暗深处。</p>
昏黄的路灯照耀下，马路旁摆放着一张张圆桌，朝气蓬勃男男女女穿着清凉的短袖衣着，坐在桌边吃喝谈笑。</p>
这……</p>
程薪略微怔了怔，而后收回目光，看到自己坐在餐馆旁的水泥台阶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