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化组的结果出来了,猫体内的抗体果然是来自外界,来自孕妇的尸体。
孕妇已经死了,零碎的尸体里没有办法提取出活性的抗体,现在唯一的希望就在那个孩子身。
孩子养在神殿里。两天下来,已经长得好了许多,不再像刚出生时,浑身皮肤又红又皱,活像个小老头子。
看着躺在摇篮里哇哇大哭的小东西,雷顿蹲下身去,轻轻地将他抱了起来。奇怪的是,一到了雷顿怀里,他立即就安静了,红红的小舌头蠕动着,显是在找吃的呢。
凤九渊讶然笑道:“哟,这小家伙可把你当成了他娘呢。”
雷顿的眼神一开始还得平淡,越到后来,就越显得慈祥。就在凤九渊准备问他怎么了的时候,他抬头来道:“先生,我想收养他!”
“行,行,一万个行!”凤九渊拍手道:“这可是好事呢。你也老大不小的,也该养个孩子了!打从你把他接生出来那刻起,我想他就应该注定是你儿子了?”
“我的儿子?”雷顿心里突然涌起莫大的感动,轻轻地在小东西的脸亲了一口。小东西不吵也不闹,还舞着藕节一样的手脚抓他、踢他。
思菊惊叹了一声,道:“好可爱呀,给我抱抱!”哪知道雷顿才把小东西交到她怀里,就又哭了起来,怎么都哄不住,了不得又交还给雷顿,果不其然,立马又安静了下来。这下轮到满屋子的人惊叹了。专管奶孩子的奶妈说她也不知道孩子怎么总是哭,还以为病了,现在才知道是想爹了!
坂本桥隆亲自在小东西身取了约20毫升血液,交给副手储存好后,端详着小东西的脸膛道:“这面相生得着实不错。有名字了吗?”
凤九渊哧地一声笑道:“你还会看相?逗乐了!”
坂本桥隆一本正经地道:“业余爱好。你看他生得额庭宽广,天圆地方,隆鼻阔口,按相理来说,将来必是福贵之人!”
“科学家谈命相?我说坂本,你这可够冲突的。行,托你吉言了,但愿他大福大贵一辈子。雷顿,你这当爹的也该给取个名字了?”
雷顿不假思索地道:“就叫化生,雷化生!”
“化生?”思菊问道:“为什么叫化生呢?”
雷顿解释道:“纪念他出生在这场生化危机里……”
思菊点点头道:“化生,化生,万物化生,世界方能振兴,也好。不过,你可得答应,我要当他的干妈!”不等雷顿答应,凤九渊就抢过来道:“干妈就是那么好当的么?你会奶孩子么?嘿嘿,不会!”
思菊脸一红,横了他一眼没搭理。雷顿点头道:“那以后他就要多多承望你这个干妈的照顾了!”思菊点头,又情不自禁地伸去去抱孩子。这一次小化生居然没有再哭了——兴许是哭累了?
坂本桥隆刚走,神殿专门负责炼丹和医药事务的法师也来了,他说需要小化生的血炼制化解尸毒的丹药。思菊极是不忍,问道:“西阳师叔,他才抽过血呢,这么小的孩子,能受得了吗?不要行不行?”
西阳道:“不行。这孩子是迄今发现的唯一可以抵抗尸毒的,非得需要他的血才能炼出救人的丹药来!”
思菊悻悻地问道:“那要多少呀?”
西阳道:“不知道。丹药还在试炼阶段,能不能成功也未可知呢!”
凤九渊一听这话,质问道:“也就是说,搞不好你们还要把这孩子的血放干了来炼制丹药了?”
西阳一怔,答道:“回皇,苍有好生之德,贫道何尝想这样?但如果不用这孩子的血炼制丹药,就会有许许多多无辜的人枉死呀!”
凤九渊一摆手道:“这我知道,我都知道。我想问的是:你们有没有办法不用他的血就能炼制出化解尸毒的丹药?”
西阳想了想,答道:“或许办法是有的,但却不知道得耗多少时日。要知道多拖一天,便会有无数的人在痛苦中死去。皇,贫道也知道这孩子才出生不过两天,何尝想用他的血来炼丹呢?这也是为了中京城千千万万受苦的百姓……”凤九渊打断道:“我是皇帝,这事我来操心,行?这孩子你不能动他一根汗毛,要不然朕绝不轻饶!不是说传统医术博大精深,无所不能么?朕不怕耗时间,也不怕死人,带你的人,给我去炼,去炼!”
西阳跪下,哀求道:“皇,您不能……”
“别给我来这套。爱跪多久你跪,总之这人我是不会给你的!”
见皇帝和西阳道长吵了起来,奶妈和侍童都悄然退了下去。思菊抱着孩子,看了看凤九渊,又看了看西阳,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雷顿却道:“皇,西阳道长的话说得对,毕竟为能这他一人而置中京数百万百姓安危于不顾!”
凤九渊见雷顿眼里尽是痛惜之色,心下暗骂道:“你怎么这么不晓事,干嘛帮他说话呢?”道:“朕的主意已定,别劝。西阳,我记得道家素来将以血入药当作邪术,怎么你们也玩起了这一套来?敢情你们也跟尸灵巫一样,不玩这些鬼把戏,就救不得人了?”
西阳知道凤九渊这是在诡辩,却也不知道该拿什么话来回应,只得跪着。
估计是感应到气氛不对劲,小化生哇地一声又哭了起来。思菊怎么也哄不住,把奶娘叫了进来,也不喝奶,就是哭闹。雷顿接过后,他又不哭了!
他在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