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益德低下头道:“安贼盛怒之下,命人将闻大人,闻大人……”见宫益德吞吐着说不出来,凤九渊怒道:“说!吞吞吐吐的,还有军人样么?”宫益德一震,道:“是!安贼盛怒之下,命人将闻大人拖出正阳mén外,五马分尸了……”
凤九渊尽管早有预料闻越的下场不会好,却没想到竟然惨到如此地步。五马分尸的酷刑早被废除了几千年,即便是对付最罪大恶极之辈,也是一刀砍下脑袋了之。安炳超竟然因为闻越的冒犯顶撞,将其处以这等恶酷之刑,当真是令人闻之胆寒。好半晌,缓过气来后,凤九渊咬牙道:“安贼如此不道,那当真是自取灭亡了!”
原打算是直扑中京的,现因为逆贼安炳超势大,盘踞中京,若是贸然前去,怕是得落入其手。所以在过了苍龙关后,凤九渊决定先往铁山道的第一战区大总管府暂行停留,视形势再作下一步的安排。
第一战区大总管匡时衡找不到好的行宫所在,只得将大总管府辟出来当作行宫。好在凤九渊对这些不讲究,也就安顿了下来。思菊也奉旨跟凤卫联系,希望能nòng到中京乃至于整个凤凰界当下最详细的情报,要不然就只有两眼一抹黑的瞎折腾了。
之所以选择暂时停下来,凤九渊还担心安炳超背后是凤鸣兮。挨了鲁博姆一顿骂,凤九渊唯一的收获就是疑心比之前更重了。以前他是通过基本的逻辑推理和直觉来怀疑人和事,现在他却觉得自己是不是该怀疑所有的人?好在他还能清醒地意识到,这样不分清红皂白地怀疑下去将会引发灾难xìng的后果,所以才临时决定停下来,待掌握了到更多、更全面的情报之后再决定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几天之后,皇帝从鬼摩界发回来的诏书传了开来,引发了一番热议。当时凤九渊由于不完全了解凤凰界的具体情况,所以只要求军民人等安份守己,告诫臣工谨守本分,朝廷有制度,作luàn者断无好下场云云。
虽说草拟这份诏书是万万没想到局势会发展到今天的地步,它已经起不到之前所预想的作用,但还是对局势的稳定起到了积极的促进作用,至少让军民大臣人等知道皇帝已经回来了,已经知道了凤凰界发生的事情,并着手解决。
不管是mí信皇帝的人还是不mí信的人,都知道凤九渊有着强大的力量,再者凤凰界绝大部分的军事力量和所有的jīng锐部队都在烛光防线作战,不说全部调回来,哪怕是调回二三十万,也足以将安炳超和他的贼军dàng平。
但dàng平是一回事,让凤凰界重新回到和平与稳定又是另一回事,几乎所有人都清醒地意识到,这场始于萧可立叛luàn的大动dàng需要些年头才能真正平稳下来,五年,或者是十年,甚至是二十年……
但凤九渊等不了这么久,他的要求是: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不能引爆凤凰界的全面内战。
在凤九渊看来,安炳超必须死,附从他的督卫府军和禁卫军士兵也必须死,支持他的大臣更该死。
如果不杀安炳超,不杀附从于安炳超的督卫府军和禁卫军士兵,不杀支持安炳超的大臣就能够稳住凤凰界的局势,凤九渊愿意作出让步。
当然,他最大的底限就是不当这个皇帝,甚至是不让凤家人当这个皇帝,但必须得保证他和他的家人的安全。如果这点小小的要求不能满足到,他就会选择另一个极端:哪怕是会因此而毁了整个宇宙,他也会先将安炳超等人毁灭。
生生死死,死死生生,没什么可怕的。人活着,就得活出风采,活出尊严。如果这都没有了,那还不如死了得好。
有了这番想法,换作以往,他一定是颁下诏书,公开与安炳超叫板了。但现在他没有,一则是因为安炳超只是逆臣,以皇帝的名义跟他叫板那是抬举他,非但无益于局势的解决,反而还会让人觉得安炳超是很是那么回事,会让越来越多的人附从他作luàn。二则这种以luàn制luàn的法子在已经没多少优势牌可打的他来说是不可取的,打得出去,怕是就收不回来了。
鲁博姆说得对,他làng费了太多的宝贵资源。像皇权这东西东西,因为他的滥用,已经裉去了大半的神秘sè彩,变得不再那么高深不测了。既然皇权的威慑作用不再,剩下的就是与安炳超硬碰硬的撞实力。虽说这种最没有技术含量,最不能体现智商的活是凤九渊的最爱,但此时他也觉得累,觉得疲惫,后悔当初的所作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