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馨哇的一声哭了,道:“你,你好不讲道理。我们,我们什么时候说要bī你退位了?我们跟你讲道理,让你不要杀了那个孩子,他才六岁呀,孤苦伶仃,没爹没娘,还一身重病的,你,你……你不讲道理!”
郁非显然也被凤九渊的脾气给吓着了,脸sè乏白,道:“父皇何必如此气怒?我和姐姐原不过是求你不要杀他,并非说是将他无罪赦免……”
凤九渊看着哭得一蹋糊涂的小馨,再看了看吓得脸sè都白了的郁非,心头到底觉得不忍,问道:“那依你之见,又该当如何处置?”他特别强调‘又该当如何’,不外乎就是提醒郁非,若没有他的求情,就不会有安炳超之luàn的。郁非虽小,却也听得出凤九渊话里藏着的意思,道:“父皇可曾读过《郑伯克段于鄢》这篇文章么?”
凤九渊道:“别跟我拽文,不知道你老子我连基础学院都没有毕业么?直说了吧!”
郁非道:“是……”便将这篇文章的出处,历史背景,寓意详细地解释了一遍,凤九渊开始听得不耐烦,后来却是听得出神了,直到郁非讲完后,还问:“没了?”郁非道:“是,没有了。郑伯之于段叔,就便如父皇之于逆臣贼子,古语云: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又说,yù要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癫狂。若是父皇无罪而诛,便是无道,便是残暴;若是大臣狂妄悖逆,父皇便可代天行诛,以正纲纪,上古圣君虞舜大禹也不过如此!”
凤九渊哼了一声道:“看样子你书读了不少?跑我这里掉袋子来了。你既说了不赦,那该如何处置才符合你的圣君标准呢?”
“流放!”
“流放?”凤九渊哧的一声笑了,道:“你书读傻了吧?要让老子学虞舜么?到底是小孩子,听了两个故事便想着现学现卖……”站起身来便往外走。
思菊见凤九渊的气就这样消了,也是松了口气,暗中对郁非竖起了大拇指,示意他干得漂亮。
凤九渊前脚才走,小馨后脚就抹了眼泪,拉着郁非呵呵地笑道:“我说吧,他到底是怕我哭……”
郁非道:“你若是不哭,咱们肯定都得挨一顿打呢!”
小馨扁嘴道:“才不会呢,爸爸最疼我们了。长这么大了,你可曾见他对我们动根手指头?”说到这里,美中不足地叹了口气,道:“爸爸虽然不是个合格的皇帝,也不是个好丈夫,但却绝对是好父亲。”郁非问道:“为什么不是好丈夫?”小馨突然吼道:“你是不是觉得像爸爸一样娶几个老婆是理所当然的?哼,给我听好了,你要是也好学爸爸那样,仔细你的皮!”郁非愕然。他素来知道姐姐刁蛮顽皮,最是不讲道理,却没料到竟然还有这般凶悍的一面,好半晌才道:“我,谁说我要学爸爸了?你这人,当真是好没道理!”小馨按住他的肩膀,恶狠狠地盯着他的眼睛,道:“你给我记好了,以后只准娶一个老婆,不准有情人,要不然,要不然……你一定会后悔的!”
郁非何曾见过姐姐这样?早吓得连连点头称是,哪里还敢有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