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怕我乱说,你这一走可得罪母后了!”沈睿笑嘻嘻地看着她。
“不劳尊驾担心!”裴菀书领着丫鬟跟着皇后派给她随行的宫女回去原路坐马车。
刚要上车,却又听见沈睿的声音,“我送你一程!”话音未落,人影一闪,他竟然跳上车来。
众目睽睽,裴菀书怒不可遏,随后一挥,喝道,“你做什么,下去!”谁知道沈睿纹丝不动,她却因为用力过猛一下子往后跌去。
车夫惊慌失措,忙去接她。
裴菀书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竟然又被沈睿抱在怀里,又羞又窘,满脸通红,宫门口的人都垂着眼不敢看,可是裴菀书却知道他们还不定会怎么去传。
“你怕什么,怕我四哥不要你?”沈睿抱着她进了车内,又让车夫赶路。
裴菀书怒目而视,缩在一角,沈睿坐在榻上,静静地看着她。
“告诉我你和沈醉的约定还有那个李锐!”他眼梢一挑,让裴菀书觉得他总是缠绕着那么一丝邪气,让人惧怕。
对付沈醉还可以讲理,对付府里的那些下人,还可以发狠。
可是这个看似油盐不进的家伙,该怎么办?
忽然马车停下来,外面传来清冷的声音,“小八,你下来!”
是沈醉。
裴菀书头一次觉得沈醉的声音竟然是这么好听!忙起身想下车,沈睿腿一伸,将她挡在里面,含笑道,“四哥,母后让我送四嫂,你上车吧,我正好想找你讨杯酒喝!”
裴菀书惊讶地看着他,变脸如此快,他倒是第一!
车一低,竹帘一掀,沈醉神清气爽地跨入车中,意态懒散地在裴菀书身边坐下。
瞥眼见他脸色阴沉,裴菀书便也不说话,车内一片静默,车夫不知道走还是不走,等在那里。
“我去后面的马车坐!”裴菀书说着便要从沈醉身前下车,蓦地腰上一紧,被他揽在怀里。
“坐着吧!”沈醉淡淡道。
裴菀书忙不动声色地掰了掰他的胳膊,让他放开,沈醉却紧了紧,看着沈睿道,“八弟有什么指教?”
“沈醉,你到底想做什么!”沈睿盯着他,开门见山道。
“四哥不是很懂你的意思!该我问你才对!”沈醉把玩着裴菀书腰间的凉玉,触肤生凉,却又不冰。
“你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为什么一定要母后伤心?淑妃是病死的,不是母后害死的,你查什么?什么都查不到!”沈睿那双漂亮的眸子因为愤怒而深沉无比,几乎喷出火焰。
“你知道的挺多,有证据吗?怎么不去跟父皇,母后说,让他们治我的罪就好!”沈醉懒懒的勾起唇角,不屑地看着他。
“我是猜的,你别忘了天底下我是最了解你的!那些事情你以为天衣无缝,别人都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可是我一看就知道是你!你不要以为我不敢!”沈睿低声怒吼。
“请便!”沈醉笑了笑,做了个请的姿势。
“太子是我们的大哥,小时候他对你最好,你现在在做什么?对付他,你不觉得你很无耻吗?”沈睿似乎愤怒至极,憋了许久的话终于吐出来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沈醉静静地看着他,“你错了,我没对付他,我不过是觉得有德者多劳而已!”
“沈醉,你忘恩负义!”沈睿双眸中黑雷沉沉,似乎随时能爆发一般。
裴菀书突然从他狠戾的眸子中感觉到了真情,也许是对太子的,也许是对沈醉的,愤怒让他的真性情毫无保留地流露出来。
“我也没说我是个好人!”沈醉垂眸看裴菀书目不转睛地盯着沈睿,勾了勾唇角,突然低头,吻住她的唇。
沈睿愤怒地盯着他们,“忽”地一拳捣在车上的小几上,花梨木四分五裂,滴答的鲜血不止,竹帘一晃,人影已经飘下去。
裴菀书用力地推开沈醉,不知道为什么,沈睿那样的目光刺痛了她,让她觉得沈醉确实是个不可救药的浪荡子。
沈醉笑了笑,视线落在为了保护她而被木屑划破的手臂上,抬起来吮了吮,用牙去咬衣袖。一只白嫩的小手伸过来,“我来吧!”
“不必!”他冷冷地说着,也不撕布条,将衣袖裹紧,然后倚在身后的花梨木橱上,懒懒地合上双眸,似是无限疲惫般陷入沉寂的海洋。
裴菀书静静地看着他,缓缓道,“你想知道什么?娶我无非是为了我母亲,三日回门,我们就问个明白,省的你草木皆兵,将所有人当做你的棋子!”
沈醉眉头耸了耸,没有出声。
裴菀书忽然很生气,“你不累吗?如果活着就是为了复仇,为了把自己的亲人都弄得众叛亲离,个个不开心--”
“闭嘴,你懂什么?你从小爹疼娘爱,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自以为是,目中无人,你眼里有谁?只有你自己!你连父皇的印章都敢作假,十四岁就敢指着本王的鼻子骂竖子无谋,你想过怕吗!”沈醉忽然疯了一般将她压在身下,一手压住她的脖子,冷冷道,“你说,你没有过人的容貌,没有显赫的家世,你凭什么那么开心?凭什么把别人踩在脚下?”
裴菀书被他掐地几乎喘不过气,费力道,“因为我不像你那般小气,不像你那般小心眼!”蓦地唇上吃疼,被他狠狠地咬住。
挣扎了片刻,却被他吻得更深,知道不是他的对手,索性放弃挣扎,就当被狗咬了。突然他放开她,舔了舔唇,看着被他蹂躏的微微红肿的樱唇突然放声笑起来,眼中闪过一抹狡黠光芒“吓到你了!抱歉!”
眨眼间仿佛变了个人,方才的不过是梦幻一般。
裴菀书真正感受到了什么叫变色龙,这兄弟两个一个赛过一个!
“倒是你那个八弟吓到我了,让我以为他想诱我红杏出墙~!”裴菀书也无所谓地笑笑,既然他当做什么都没发生,那么自己怎可以那么小气?
所以的用银子抵吧。
马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行驶起来,辚辚而行。从宫墙内传出的桂花香气幽幽渺渺,沁人心脾。
“沈醉,如果你想让我留在王府,最好把该说的,该提醒的提早通知我,免得到时候出了什么岔子!”裴菀书觉得自己被他卷进一个黑洞,极为不划算。
“这么快就想做我的贤内助了,倒是本王三生有幸!”沈醉笑眯了她一眼,却一副不想深谈的样子。<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