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也是熬粥,也没害处,你便每日或者两日一次先吃半月看看!是不能吃生冷和太过油腻的东西,吃饭也要准时!”柳清君再三叮咛,裴菀书从不见他如此啰嗦,抿着唇偷笑,抬眼对上柳清君关切的眼神,黑眸温润隐含着和从前不同的东西,心头一惊忙转过头去。
柳清君又唤人来吩咐了一声,片刻有人送了针包来,“我帮你扎几个穴位,缓和一下疼痛。”
裴菀书按了按胃部,笑道,“已经不疼了!”
“马虎不得!”西竹忙按着她坐下。
柳清君点头,一边准备对裴菀书道,“你今日见了韦家小姐?”
裴菀书点点头,“她无非就是想和我一起对付李家小姐,我也没明确回她。”
“李家的人倒是没什么,但是这个韦姜可是好手段,你须要提防她!”柳清君示意她伸出左手,在手背上找穴位。
“我也觉得了。”裴菀书移开眼睛看着柳清君的脸,他没有那种让人惊艳的容貌,但是却淡雅温润,让人觉得心安像春风一般安然。
“她父亲是兵部侍郎,哥哥是刑部员外郎,听说很多审讯犯人的手段都是这位韦小姐建议的!”柳清君淡淡的说着下针。
裴菀书眼皮跳了一下,有点头疼,看来自己还真的是碰到对手了。
“你身边有水菊和西竹,倒是也不错,不过还缺两个随身的小厮,我这里有两个闲人,不如送给你跟你几年!你物色到合适的再还我,要是不想就留着!”柳清君淡淡地说着,下针的手却很准,温暖的手指在她手背上一触即分。
裴菀书看着他温和的神情笑道,“我倒是真的缺两个人,正让西竹去找呢。”
“那你就不要跟我见外!”柳清君淡笑,在她对面的圈椅上坐下。
“但是,这么好的人得什么价钱呢?你要是白送我受之不安,可是如果真要付钱,又亵渎了人家!”裴菀书看向西竹,“怎么办?”
西竹俯身对裴菀书道,“奴婢倒觉得您如何跟王爷交代!”
裴菀书蹙眉道,“为何要跟他交代?我自己找两个小厮而已,再说各人住各人的院子,我的小厮又不去烦他!”
柳清君猛地抬眼看向她,随即垂下眼睫。
缓缓道,“如此,我倒是有点事情要麻烦菀书,不过说实话我还真不想。”
裴菀书笑笑,“柳兄还跟我客气!”
柳清君缓缓说完,裴菀书瞅着西竹直楽,“这算是巧了!”西竹也笑道“公子,小姐正为这个来呢!”
原来柳清君在西凉有一批货物要运来国内,但是不知道怎的被强盗盯上,虽然没被抢去,那强盗却被官差抓了,供出这么个事情。恰好那些人是沈醉的旧识。
于是货物便被扣住,沈醉想吃掉,却又没有合法名目,所以僵持不下。
“菀书,你说我是不是该向王爷讨回来!”柳清君视线落在她精致的发式上,淡声道。
“自然该当,我本以为沈醉不学无术,好色风流而已,没想到竟然还做强盗的勾当!”裴菀书迎上他的目光,“柳兄,到底是什么货?”
柳清君垂了垂眼,笑道,“也没什么,就是些值钱的玉器之类,那可是香雪海的心血!大掌柜要急死!等着我给他想辙呢!”
裴菀书叹了口气,看向自己的手背,柳清君朝她示意,她便递了过去,他帮她起针。
“沈醉跟我说过,我说约个时间你们自己聊,我,没什么本钱跟他也没得谈!”裴菀书无奈道。
柳清君的笑容忽然开朗起来,似是松了口气般,“好,这几日我都为这件事在烦,没有其他安排,你回去与他约时间,我随时奉陪!”
说话间金针尽数取下,裴菀书感觉真的好了很多。
“我觉得一紧张这里会痛,可能跟吃东西没关系!”裴菀书忽然笑起来,方才面对韦姜真的很紧张,她的美艳对自己真的是种压力。
自己顶着张寡淡的脸,面对一张绝代佳容,不感觉压力才怪,那是纯粹扯淡!她解嘲地给自己开脱。
“就那么在乎那位韦家小姐?”柳清君沉了沉眼,淡笑道。
“你没面对她不知道那种压力。”裴菀书笑起来,“既然说定那么我这就回去跟沈醉商量让他找时间来见你。”
裴菀书说着起身,还得回家看看大娘和娘,晚了回王府就天黑了。
“等一下!一会就好!”柳清君忙起身走去外面,过了一会他手里端着红木托盘上面放着一只白瓷碗,里面盛着黄褐色的汤汁。
后面跟着两个俊秀小厮,一色青衣,模样干净,身材中等。
裴菀书不禁佩服他心细,找小厮也不能太高大,否则容易对人有压力。
“菀书,这碗汤对你身体好,喝了吧!”柳清君低头吹了吹,递给她。
裴菀书也不拒绝,接过一口气喝光,然后将碗放在桌上,看向两个小厮,“怪整齐的,叫什么名字?”
两人齐声道,“小的以后跟着小姐,请小姐赐名。”
裴菀书笑了笑看向柳清君,他勾了勾唇角,抬手指了指道,“他叫解忧,他叫杜康!他们来的那日我正在饮酒,随口起的,你给他们改了吧。”
裴菀书笑道,“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改什么,比我家的水菊西竹的不知道好多少!”又看向西竹道,“明儿,你就叫紫竹吧,”说着嬉笑起来。
“使不得,我看西竹的名字还真得改!”柳清君微微蹙眉,又道,“我可是听说李家小姐闺名紫竹!”
“紫竹?”裴菀书歉意地看向西竹,“小姐回头给你起个好听的!算了,柳兄在呢,让他赐个!”
“菀书在取笑我呢!你自己的丫头,还是自己回去头痛吧!”柳清君笑着对解忧和杜康又吩咐了几句,让他们来磕头,裴菀书忙让他们免礼。
“这就当你自己娘家带去的好了,不必称呼夫人!”柳清君淡淡地说了句。
又说了几句也不耽误,便告辞去裴府。
到了裴府没有什么事情,只是陪着大娘和娘说说话,大娘便缠着裴菀书打了两圈,裴菀书说大娘不输钱给她就不舒服。边说边玩,不一会就赢了一堆铜钱,走得时候便散给丫头们买糖吃。
估摸了时间,天黑的早,便带上水菊早点坐车回去王府。
下车的时候看到门口停着沈醉那辆奢华的马车,裴菀书看了看他人不在车里,刚要转身听到门口传来一阵轻柔温润的笑。<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