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唤她,唇被温柔的压住,有温暖的水流注入进来。
她慢慢地睁开眼睛,适应了一下,满室烛影,一脸忧戚。
“沈醉l”她颤了颤,对上他焦虑的面容,清俊的眉宇间,锁着沉郁,那样的忧伤让她心疼。抬手颤抖着去抚摸他清瘦的脸颊,下巴处硬硬的胡茬扎了她的手。
“小欢!”他用力地合上眼,伏在她颈间,抱紧了她的身体。
“对不起……”她抬手环住他,“胭脂……”
“胭脂没事,只是受了伤了而己……”他低声说着,声音有点嘎咽,“等你好了,去看看她。“好!”她应了一声,忽然用力地去推沈醉,急切地大声道,“沈醉,永康呢?西荷呢?我大哥呢?”每一个都揪着她的心。
“都没事,投事的!”他轻声地安慰她,将她扶坐起来,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后背。他的声音带着让她安定的魔力,那颗痛得欲裂的心似乎得到了灵丹妙药的治疗,起眼扫了一圈,屋子里只有她和沈醉,此时门帘轻晃,一人湘色长衣笑容妖烧信步而来。姿容瑰丽,妍态如花。“大哥!”她开心地唤他,伸出手却又似孩子一样哭了起来。
裴锦书意态蜿约,笑意吟吟,大步上前将她抱进怀里,“小鬼头,吓坏了吧!”他像幼时那般唤她,让她更觉委屈,再也没有什么矜持,“呜呜咽咽”的哭起来。
“瑞王殿下,您可将莞书照顾得很好呀!”笑容依旧,语气淡淡,只是任谁也听得出其中的谴责和讥讽。
“我自会查个水落石出,替我夫人报仇。”缓缓说着,他伸手将裴苑书从大哥怀里接了回来,提袖子轻轻地替她拭泪。
感觉到裴锦书的责怪沈醉的内疚,裴苑书忙摇头,“大哥,不管沈醉的事。是我太大意了l”说着便要下床,“我去看看胭脂她们。
“她们没什么大碍,”沉稳温润的声音自碧纱橱外传来,裴莞书愣了一下,看向沈醉。柳清君怎么会在这里?
沈醉怜惜地看着她,眸中隐匿着浓浓的悲痛,她想探究,他却笑了笑,“柳兄知道你遇险,且他医术高明,便主动来帮忙。
从雕花栅格镶的细纱缝隙中,能看到他秀顺身影,她是瑞王妃,在王府中他自不能入她的内室。“我没事了,想去外面坐坐!”她抓着沈醉的手,裴锦书走进红木大衣架前拿了她的衣服,沈醉接过帮她穿好,然后欲抱她出去。
裴莞书按住他的手,笑了笑,“我一点事都没有。”伸手摸了摸肚子,对裴锦书道,“大哥,你本说我成亲时候回来,穿受想到都要等到我的宝宝出生了。
裴锦书美艳的面上闪过一丝伤痛,随即却笑起来,让人顿觉满室春光妩媚。
外间火炉上铜壶咕嘟着白气,一边温着的药散发着淡淡的苦涩香气。柳清君端坐在黄花梨小方凳上,微垂了首,专注地盯着药罐。过了片刻,拿棉布垫了,将药罐里褐色的药汁倒进白瓷碗中,顿时,苦香弥漫。
走到纱罩处的裴莞书心头莫名地疼了一下,整了整眉,那药香宛若一把利刃钻进心头。“怎么啦?”沈醉紧张地看着她。
裴苑书见他脸色发白,关切道,“沈醉,你受伤了吗?脸色这么难看?"
裴锦书笑了笑,扶着她走出去,“现在只怕你皱皱眉头他都吓个半死!
抬眼对上柳清君温润如水的眸子,笑了笑,歉疚道,“让你担心了。
柳清君清眸澄澈,看了她一眼,神情坦然,将药碗推到裴莞书面前的小桌上。
“我没受伤,也要喝药吗?”她微微诧异,回头去看自己大哥。
裴锦书嘴角微翘,笑意隐现,扶着她坐在方凳上,单膝点地跪在她跟前的地毯上,一手端起药碗,药汁温度适中并不太烫。
“小欢乖,药是给宝宝喝的。
“啊?他现在哪里会喝药?”裴莞书闻着苦苦的味道,心头只觉阵阵揪痛,转首看看一侧的沈醉,他点点头。
沈醉并不懂医,她又看向柳情君,他深凝的眸子里一丝痛意滑过。她有点疑惑,继续看着他。于医术方面她最相信柳清君,她想知道自己到底怎么啦。
柳清君温和笑笑,“苑书,你受了惊吓,胎位有点不正。不过不要担心,吃几副药就役事了!裴苑书听他如此说,便从大哥手里接过药碗顺从地递到嘴边,药汁入口,苦得她舌头立时麻木,浑身颤了颤,强忍着一口气喝了下去。
沈醉立刻递给她一杯蜂蜜水,端着让她喝干,然后将她扶起来,“我领你去看看永康她们。裴莞书心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这三个人似乎有什么瞒着她,他们眼中闪过的不忍是什么?是不是她的宝宝?她不敢往下想,抓紧了沈醉的手,却一直看着柳清君。
柳清君正垂首收抬药碗和药罐,感觉她的询问,捏住瓷碗的手指紧了紧,抬头冲她笑笑,“你不相信我的医术吗?"
他曾经在她病重的时候说过,只要我不死,就不会让你死。
她点点头,欢喜道,“有你在,胭脂她们也肯定投事,谢谢你!
柳清君淡淡地看着她,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幸吃到东海之泪,他感激沈醉,不管有意还是无意,毕竟他们分享了,如今想起自己当初的自私,如果真的那样。今日他己经不会又见到她了。“莞书,我只能尽力,希望你不要难过。胭脂的伤太重,我只能保她不死。
裴莞书领首,心头微沉,却笑道,“只要不死就有希望。”说着转身对沈醉笑了笑,又回头对裴锦书道,“大哥,陪柳兄喝喝茶,我们很快回来。
胭脂几人被安排在沈睿从前住的院子里。永康正在昏睡,沈醉说她投什么大碍。西荷受了重伤,幸亏裴锦书出现及时将谢小天引开救了她。而胭脂却伤势太重,虽然裴锦书与柳清君合力留住她的命。但是却陷入无意识地沉睡,也许会醒来,也许永远都不会醒。
裴莞书坐在暖炕边上静静地看着胭脂苍白的脸,没有了那层淡粉色,病态的胭脂并不美。肌肤苍白的役有一丝活力,稀疏的睫毛无力覆盖着那双浅浅眼波的眸子。
“胭脂,你会好起来对吗?我们还要去过自由的日子。”她说了两句,硬住了喉,转首泪眼中看到双眼红肿的翡翠。
“夫人,胭脂姐姐不想你伤心的,如果你为此伤心,她是宁愿死了的。”翡翠整着乌黑的眉头,声音嘶哑。
裴苑书咬着唇点头,用力地眨了眨眼,唇角抽搐出一丝笑。沈醉抬指拭过她的眼底,柔声道,“现在她们无事,你该放心了。我们回去休息好吗?"
她点头。
几人沟通了一下,裴苑书大体知道了当时的情况。
沈醉一直派胭脂跟着那个吉三姑。前天胭脂发现吉三姑偷偷进宫,便也跟了进去,后来就见吉三姑在瑶华宫摆弄东西。今日胭脂没汇报情况,他以为无事,且皇帝召他进宫商讨要事。西河的信号弹口向起的时候,他和文大人等人在景怡宫,因为隔得远投有听见。本来在宫中暗中查找花追风的夜侮便直接去找了沈睿,带了银羽卫去瑶华宫。
沈睿和银羽卫于那阵势并无研究,死了几人,幸亏裴锦书赶到及时,弓}开谢小天救了西荷,又救了裴苑书,顺便将吉三姑的三生天阵破掉。
谢小天本来被吉三姑控制,哪里知道吉三姑被胭脂杀死,然后又用魂蛊重生,但是却失去了控制活死人的本领。谢小天被做成活死人之后,武功太高,裴锦书也杀不了他,本想拿住他解去他身上的蛊毒,谁知道救胭脂的时候,谢小天便自己梢失了。
沈睿和黄赫调集了大批侍卫依然没有找到他。
裴锦书之所啡挂救了她们也是巧合,他本来隐身在大理寺处理二皇子的事情,结果皇帝秘密传他进宫。他一直是走偏门,顺路经过瑶华宫。看到那里气势诡请,光影迷离,知晓被人摆了阵,便入阵探查,恰好救了他们。
有人受伤太重,他只善于用蛊,于救人并不太懂,解忧立刻去找了柳清君。他悄悄地到了瑞王府,所以才能保住了她们几人的命。
“大哥,你和楚王遇袭是怎么回事?你暗中进宫还见过了皇上又是怎么回事?”听完沈醉和裴锦书的讲述,裴苑书依然一头雾水。还有她一直以为大哥不会武功,只会一些旁门左道的东西,如今看来,实际她根本不了解。<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