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诠府，酒宴中。
马良对陶商的反应很满意：“滚滚长江昼夜奔流不息，省时省力，若能善加利用，大事可成。”
陶商沉吟片刻：“这倒也是个办法，不过……”
他想说的，是自己实在太穷了，已经没有闲钱再去打造战船，老程去打黄巾军带走了不少钱。
征伐益州的仗，还不知道多久能打完，死多少人、花多少钱，都还是不确定的事，想想手下五十多万人的军饷，陶大公子的脑袋顿时又大了好几圈。
马良自然不知道陶商的情况：“将军，除钱粮外，进军益州，亦可水陆并进，将军虽逆流而上，却胜在出其不意。”
“若如此，在下料定刘璋必无准备，益州沃野千里，或可一鼓而下。”
陶商知道马良说的对，但他实在是太穷了：“先生之言，堪称金玉，陶某必定细细思量。”
苦着脸的他，猛然想到了上辈子听过的一句话，大丈夫手中抢翻江倒海，却抵不过饥寒穷三个字，英雄至此，未必英雄。
他感觉这就是对自己眼下情况，最好的写照，明明有绝佳的进兵方略，却都被一个穷字挡住了。
本公子手里若是有充足的铜钱，恐怕一统天下的脚步，也能快上好几年，陶商心中无语长叹。
此时陶大公子最想见的人，不是一直想弄死的大耳贼，也不是心心念念的王昭君，而是长得比鬼还吓人的钟馗。
只要这个他亲自任命的发丘中郎将回来，一定能给他带回大笔的铜钱，到那时候，想打造多少战船，还不是看他的心情？
但现实的情况是，自打钟馗离开了徐州，就不知钻进了那个山沟子里，到现在已经失联半个多月了，一点音讯都没有。
“先生大才，陶某甚是钦佩，陶某欲拜先生为从事，朝夕听先生教诲，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见陶商没采用自己的谋划，反而请自己出山为官，马良先是一怔，而后含笑点头：“承蒙主公不弃，马良愿效犬马之劳。”
又得了个人才的陶商喜形于色，伸手虚扶：“季常先生免礼，快请入座。”
随着马良的入座，说完正事的众人这才正式开始了酒宴，得了个人才的陶商心情不错，有了出路的马良更是一杯接一杯的灌着酒。
六个人天南海北、胡吹乱侃大半天，天色已经黑了下去，晃晃荡荡的陶商，才被公孙离和妲己搀着除了冯诠的家。
“公子，你没事吧？”还没有出去十步，方才还连干三杯的陶大公子哇的一声，就吐了。
陶商抹了抹嘴角：“没事，就是胃里不太舒服，吐出来好多了。”
他酒量虽然不太好，但古人的酿造技术也十分有限，汉末的所谓的烈酒，最多也就在二三十度左右，对陶商这个上辈子经常喝白酒的来说，根本不是什么大事。
上次在徐州喝多了，是因为诸葛钧灌他灌得太猛，不到五分钟就喝了七碗，别说是汉末的烈酒，就连陶商上辈子的啤酒，这么喝他也受不了。
陶商看了看跟在身后的二十个亲兵：“你们都先回去吧，本公子带着她们四处走走，随后就回去。”
他在冯诠家胡吃海喝了大半天，守在门口的军士却还水米未进。
军士们答应了一声就撤回来刺史府，还有些迷糊的陶商，则带着公孙离和妲己，慢悠悠的往前走着。
自打刘邦那时候起，整个大汉都实行宵禁，到了战火纷飞的汉末，宵禁更是比刘邦当皇帝时，早了一个多小时。
此时虽刚入夜不久，但街上早就没了行人，空旷的大街上只有陶商三人慢慢行进，天上的圆月则将大地，照出了一层薄薄的白霜。
“公子，我们回去吧。”许是夜风中着了凉，妲己紧了紧身上的披风，打了个哆嗦。
带着醉意的陶商抹了抹妲己的小耳朵：“好，咱们这就回去，你们两个小丫头，别忘了给本公子暖被窝。”
他又悄无声息的在妲己身后的尾巴上，狠狠摸了一把。
妲己嘴里的娇嗔还未说出来，二三十道黑色的人影突然出现在三人面前：“陶商，哪里走？”
黑衣人手里都握着明晃晃的钢刀，一看就是来者不善。
“诸位是什么人，在这荆州城跟陶某过不去，这可不是聪明人该干的事。”见惯了大场面、还喝了酒的陶商，一点都不害怕。
领头的黑衣人嗓音有些尖锐：“陶商，你听好了，我们是这荆州城外的黄巾军。”
他拽下头上的夜行帽，露出了绑在额头上的黄巾：“自从你在刘表手中占了荆州，我们兄弟就没过过安生日子。”
“手下的人，被你杀了一批又一批，今天是你还债的时候了。”
从陶商入主荆州后，剿灭黄巾军的战斗就没停过，不管守在荆州的是他陶大公子，还是诸葛亮，对这些穷凶极恶的黄巾军，他们从未想过放过。
其实这些人还算幸运的，要是他们碰见了驻扎在宛城的话痨曜，那才是最恐怖的。
几个月前，陶商曾收到过一次曜的来信，话痨在信里说，他镇守宛城的五个月，共发兵剿杀黄巾军四十多次数，平均每隔三天就要出城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