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以沫心头一颤，转身看着他。
她敏锐地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痛苦和……绝望。
这样的人，眼底怎么会有颓靡到绝望的颜色呢？
她分了心，突然油锅里蹦出了油沫，溅在了手背上，她疼的倒吸一口凉气，手立刻缩了回来。
“怎么回事？”
厉景笙箭步冲了过来，一把抓住她的小手仔细查看，好看只是烫红了一点点并不碍事。
“怎么这么不注意？还是叫厨娘过来，这本来就是他们的职责……”
厉景笙正准备叫人却被她阻止。
“都这么晚了，就不要麻烦了，不碍事的，我就简单的下点面条，很快就好。”
他想说什么，可是对上那明亮璀璨的云眸，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姜以沫挣脱了自己的手，转而继续忙手里的事。
“姜以沫，你此生求什么？”
“我？我求平平安安，活的健健康康。能够吃饱穿暖，在这世上有亲人，不至于太孤单。”
“离开我的话，你会去哪儿？会……重新找个人吗？那个傻子……看不出好坏。”
厉景笙问这话的时候，呼吸都变得微妙起来。
心脏竟然悬着，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在紧张什么。
“找人？你觉得以我现在这个样子有可能吗？几年后也许还有机会，现在算了吧……我还算是有一只梦想的咸鱼，希望吃的更好点，住得更好点，手里有钱花……我励不励志？”
她笑着说道。
“那……别离开我了，跟着我衣食无忧。”
“什么？”她愣住：“笙爷，你马上就要和元小姐结婚了，我怎么跟着你？什么身份？”
“我的人。”
厉景笙简单明了的吐出这三个字。
他甚至在心里不断地说道。
他可以给元筝厉太太的名分，其余的都愿意给她，毫无保留的全给她一人。
厉寒说得对。
他动摇了。
鬼知道他为什么对一个丑丫头动摇！
他以为自己不见不想，把自己变得极其忙碌，连轴转起来，就可以彻底忽略她的存在。
可一听到她领了男人回家，他一路上连闯了好几个红灯，不要命的赶回来。
他甚至都不知道回来该如何处理，是将她狠狠惩罚一顿逐出家门，还是……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只要她愿意跟着自己。
除了名分，其余的都可以给她。
姜以沫怔怔的看着他，觉得不是他疯魔了就是自己疯魔了。
“我的人”这三个字信息量太大了。
她是当厉寒那样的，还是当元筝那样的？
她好茫然啊！
她冷静下来，气定神闲的说道：“笙爷，那笙爷打算每个月给我开多少工资。我算你的私人医生吧？如果负责元小姐、厉寒的……得另外算钱啊。我的费用不低，我做的药膳味道一绝呢！”
厉景笙抿唇，下颚紧绷，面色冷郁。
他不知道这丫头是真的误会了，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