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阿明如约来找孙杨他们。孙杨留周国栋看着放在招待所房间的东西,他和周全海跟着阿明去卖录像带的地方。是一个远离大街的小巷深处的街边小院,敲敲门,里面探出来一个二十出头的带着墨镜留长发的小伙子,阿明低声说:“他们是我带来的拿带子的,没问题。”
小伙子打量了一下孙、周两人,把门打开,说:“进来吧。”
阿明催着孙杨他们快步进去,小伙子马上合上门,还上了门闩,带着他们三个进了院中的东屋。东屋里面倒不大,但是整整齐齐的码了一地的录像带盒子,一部部的录像带码成一摞摞的,正有四五个人蹲在那里翻找挑选。孙杨估计,码在这里地上的带子,总有几千部之多,周全海好像也给震了一下,和孙杨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阿明说:“就是这些带子了,你们随便挑,最后点数付款,都要现金啊,不赊账。”
孙杨和周全海答应了一声,也蹲下去开始挑选,孙杨说:“我先挑出来一些,你自己再选一遍。”
“好的。”
周全海答应着,就开始翻看这些带子了。
他们在这里一共找了二十余部电影带子,周全海带的钱不够,孙杨又给添了两百,又选了一遍,最后选了二十部,花了五百六。阿明帮他们用绳带捆好,装进带来的一个旅行袋,看看门口没人,赶紧出去。
周全海是满心的兴奋,孙杨也有一种做了一件坏事的快感。十七八的小伙,谁不喜欢香港的武侠片呢?想起周全海包里的二十部片子,两个人的脚步都轻快了起来。在巷子口阿明和他俩分手,让他们自己回去,又说如果以后要找他,就让昆叔带个话,也可以去他摆摊的地方去找,都没有问题。别说,孙杨还真对这个阿明挺有兴趣,有一定的路子,以后要是在广州找什么货,也许找他也不错。到这时,孙杨才知道了他的名字,叫做申士明,他的普通话不标准,说了三遍孙杨才算是搞清楚是哪三个字。
对于买走私录像带这样的事情,孙杨倒没有什么在心理上过不去的坎儿,反而会有一种突破了禁忌的感觉。反正听说大家看的片子都是这样进来的,他也不会强求自己不去看这些片子,要是等着看正规渠道的东西,贵还不说,谁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看到这些港产的片子?要不是对黄州录像带的地下市场缺乏了解,孙杨都有动过心思要再多买一些回黄州去卖,一倍的利大概是有的,这钱应该不难赚。
周全海倒是说过些黄州录像厅行里的事情,孙杨听是听了,但是周全海这个人平时大大咧咧的,孙杨可不敢全信他说的。“赚钱如抽丝,花钱如山倒”,这是孙杨的体验,他一直认为,不熟悉的事情,不能轻易的往里面投钱,自己的每一块钱都赚得不容易,没必要太冒险。
这天下午去买了第二天晚上回黄州的火车票,已经有点迟了,打算明天再去高第街转转,就回黄州。这天下午剩下的时间还是让周国栋留守,孙杨和周全海随便在附近逛了逛,想到就要走了,还真是有点恋恋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