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眼,致死都在言喻着不可思议。他只不过是因为杀红了眼,看到不是自己人就杀,却没想到这个一副文弱模样的少年居然恐怖如斯。
穆文甩开他的尸体,上前数步,如鬼魅的伸手抓住了另一名斗灵殿者的胳膊。
“嗞嗞嗞。”
骤然的,他胳膊冒起了青烟,痛苦的满脸狰狞却连转身都办不到,噬毒已经侵入了他的心脏与神智。
何谓千毒姬,这个封号可不是白取的。
南宫雪是木元灵的属姓,这本是一种温和的元灵,然而她修炼的却是以木生毒的招数。照南宫雪得意的原话所讲,她肉身还在时,只要自己愿意哪怕一根头发丝都能使人剧毒毙命。
此刻,才不出四秒,那人在穆文手中活生生的化为了一滩血水。
手握住的地方只剩了残破衣角。
“发生了什么事!”那头激战的地方,终于有人发现了这边的异常。
当看着只剩穆文一人站在,他们全倒吸了口凉气。
因为这个人,不是罗刹宗也不是斗灵殿的人。
而接下来,穆文只一个举动就让罗刹宗人们大喜过望,斗灵分殿的家伙则面如土色。
穆文一个箭步袭向了斗灵殿者们。
“竖子!”领头的家伙怒喝着击出一掌,瞬间震得吐血退后。
他看着发黑的手心,惊呼道:“好阴险的小子。”
穆文连着几个深呼吸,舒服了些,方才的对掌让自己有些晕眩的感觉。虽然南宫雪的力量稳压对方,无奈穆文的身子较之太弱,承受不住这种境界的战斗。
“小心点,他有七阶灵皇的实力。大概是斗灵分殿里的护法。”脑海中传来穆文的声音。
穆文应了声,打算招呼罗刹宗的人一起上,却见他们脸色欣然狂热,那是难以用言语描述的振奋。
顺着目光往那方向看去,烟尘中有女子们帷幔走来。
尘土,沾不到她身上。
为首女子只露出面,那灵皇强者便肝胆俱裂,面色煞白如纸,惊呼了声“她怎么会在这”后转身就跑。
他的手下全跟着诚惶诚恐的逃命。
仅仅是徒劳,迎接他们的是五彩的元灵光芒。
天,地,震动了。
然而一点声响都没有,安安静静的,逃跑的他们伴随着一路石块粉身碎骨了。
“雪姨。”穆文匆忙念唤着,可南宫雪藏在最深处消失了声音。
再抬眼看去,眼前的女子已经朝这儿走来了。
咚。
咚..
咚咚咚...
每随着她靠近一步,穆文的心脏就以数倍的加剧跳动。
“恭迎宗主!”
“恭迎宗主!”
“恭迎宗主!”
“恭迎宗主!”
“恭迎宗主!”
“.................”
这伙罗刹宗的人全部都跪了地,匍匐着姿态,向为首女子献上了最虔诚的敬畏。
她,从始至终都没看一眼,径直走到了快要心跳窒息的穆文跟前。那是一抹打量的目光,冷冷霜寒,不过穆文没有从中感觉到敌意,一下子也不知该如何相待。
还是她先开了口,问道:“你不是剑侍么?”
穆文立马闪过了一个激灵,欣喜极了,居然还不争气的有了受宠若惊的感觉。是啊,仙花蝶还记得自己,甚至记得自己是个剑侍。我在她眼里不是空气...穆文在这一刹那鼻子酸酸的。
紧接着,穆文悟出了她话里的含义,琢磨着想必是借用雪姨力量的时候被其察觉到了元灵气息。当下编了个谎话回答她道:“啊...我,我体内有九幽剑灵的雷鸣剑。修炼了些和元灵招数很像的媒介技。”
说完目光涣散了,很难做到强迫自己面对面的正视她。
穆文身体的每一处都绷紧着,不停安慰自己,想着她又没见过媒介技不会露馅的。只不过还是从她眼中看见了狐疑,下一刻女子说道:“九幽剑灵的媒介技么,倒是个有趣的东西。你且使几招让本宗瞧下。”
“.................”穆文噎住了。
完蛋了,只要一出手肯定会被看出端倪的。
不知不觉冷汗湿了后背。
“叫你做还不快做!”她背后的小奴竖眉凶喝了句。
穆文支支吾吾,试图扯开话题,目光一凝落在了女子的手腕上:“这条手链好漂亮,我以前好像也有过一条这样的手链。”
确实,女子手腕上的手链很独特,有檀木绳结,淡淡清雅的香木味儿。
她皱起了眉头讲道:“不可能。这条手链是孩时朋友送与我的,他说这在世界上只有这么一条。独一无二。”
“送,给你...的...”穆文脑袋突然一下子变得生疼,捂着头闷哼,恍惚深藏的记忆要浮现了。
女子瞧穆文痛苦的样子不是假装的,便也没了问话的兴趣,身后的小奴斜视着嘀咕了句“又傻又神经”。
嘀咕完,就请示道:“宗主大人,这个来历不明的家伙能收服了雷鸣剑,未来不可小视。现在就杀了他如何?”
“他方才既与斗灵殿为敌帮了宗内之人,便是我罗刹宗的朋友。”
女人摇了摇头,袖里取出一块残留着她体温的绒毛令牌,递到了穆文的手里:“以后你凭此令牌,便可号令罗刹宗的外门成员听从调遣。切勿外赠。”
话落,她抚裙转身离去,顺长的丝发在吹来的风中飘散。
她真的走远了,所有罗刹宗的人都走了,这个地方除了穆文外只剩了一堆死者。
良久后,街道上才有人围来,站在老远畏惧的对穆文指指点点。
穆文仍在原地愣神,眼睛痴痴的,脑海中南宫雪的声音到了这时才又出现:“发什么呆,还站在这不动做什么。”
“她好美...”穆文喃喃着。
寂静数秒,南宫雪很不愉悦的哼了声,咬牙切齿的骂道:“笨蛋!还不快给我醒来。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连你都被蓝颜儿这个贱人的美色迷惑了么!”
穆文的眼眸骤然一震,瞳孔圆睁,又带着疲惫笑意缓缓的闭上了:“果然是你,蓝颜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