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笼雾罩,波光荡漾,画舫穿梭,艳歌曼舞。
尽管在临安数日,早已经游了几回西湖夜景,但看着眼前潇水河这幅奢靡放浪景象,余飞还是忍不住叹息:这潇水河上的奢侈**,果真比之西湖秦淮有过之而无不及呀。
华灯初上,夜空下的潇水河绚丽多姿,潇水河畔文人、骚客抄袭前人的言词诗句不绝于耳,潇水河里花船画舫穿梭往返。
不时有歌声、琴声、吟诗声、浪笑声和呻吟声混杂传来,当真奢侈糜烂。
看着远处酒楼林立的河岸,余飞突然想起,也不知道那张纨绔和刘产兄几个人把那酒楼搞定没,是不是等我回去就能装修开张了?!
岳二世估计是第一次到这种地方,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东张西望,很是好奇,看得余统制心里也是连连自责:惭愧,惭愧,义父岳飞给了我一个纯洁憨厚的岳云,我却带他来勾栏之地。
“张老弟、岳老弟,不若我三人也租个小船,去这湖面飘上一飘。”斯文禽兽何元庆率先提议道。
“我看还是算了吧,这湖面风大、嘈杂,黑不溜秋的有何去的。”余飞还没等何元庆说完,抢先道。开玩笑,宪哥儿我身无分文,这岳二世也是两兜空空,难不成去坐霸王船,嘿嘿,这倒还没试过。
“张老弟说笑了,当你身在潇水河中的时候,你才能发现她的美。放心,今天我请客。”我日呀,这何元庆挺善解人意的嘛。
“哦,这样呀,我就说嘛,这湖面风大能时刻让我们保持清醒的头脑,嘈杂的声音能锻炼我们的耳目,漆黑的夜晚可以激发我们稍瞬即逝的灵感,正所谓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去寻找光明。”满脸正气,余统制大义凛然的无耻道,反正吹两句牛皮又不收费。
“哎呀,张老弟果然是儒雅学士,说的话都暗含禅机,处处透着哲理,何兄佩服,佩服呀。”
“好说,好说。”面对何元庆对发自内心的敬仰之情,余统制谦虚答道。
身在其中,不得不说,这潇水河的确很美。
站立船头,手握折扇(日,别问我哪来的,我也不知道),余都制凝视前方,默然不语。
“咦,莫不是张老弟不喜欢这夜色美景?”何元庆对他那深邃犀利兼忧郁的眼神很上心。
“非也,非也,如此良辰美景我怎会不喜欢?”放眼望去,那些所谓的文人墨客们,都是满眼期待,身着青衣长衫。
尽管在夜风湖面冻得瑟瑟发抖,但还是故作潇洒的摇头晃耳,昂首挺胸,站立船头,作风流才子状,以此来博得那些同样思春的大家小姐们的青睐,但那眼里放射出的却是狼一样的幽绿光芒。
偶尔有途径的某大家小姐的闺船经过,这些文人墨客们脸色大变,赶紧收揽那兽性目光,自作清高,目不斜视,吟诗作对,唰的一声展开折扇,尽显风流,都希望能成为某位大家闺秀的入幕之宾。
“哎!”看着眼前这群整天吟诗作乐、高枕无忧的才子佳人们,想想靖康之难的屈辱以及周边国家的窥觑,余统制不禁长叹出声。
“这就怪了,有如此良辰美景,张老弟为何还唉声叹气呢?”
“辘辘转转,把繁华旧梦,转归何处?只有青山围故国,黄叶西风菜圃。拾橡瑶阶,打鱼宫沼,薄暮人归去。铜瓶百丈,哀音历历如诉。过江咫尺迷楼,宇文化及,便是韩擒虎。井底胭脂联臂出,问尔萧娘何处?清夜游词,后庭花曲,唱彻江关女。词场本色,帝王家数然否?”
想想这些歌舞平生留恋烟花场所的风流才子,再想想一生精忠报国铁骨肝胆却被奸臣陷害的岳飞岳云张宪,甚觉不公,一股悲怆萦绕心头,余飞不禁放声脱口吟出了郑板桥这首悲叹无奈的《胭脂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