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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尾声(1 / 2)

 涵菱回来,青枫因好久没见她,问道:“这十几*何处去了?为何没见到你?”涵菱道:“我曾听说天柱山死了四个江南小子,我猜疑有我哥哥,惊慌不定,便往那里打听去了。”青枫问道:“可打听到了?是不是你哥?”涵菱道:“没有我哥。”青枫笑道:“这就好了,虚惊一场。你哥没有那样坏的命!”说得涵菱暗自流泪。青枫又问:“你也是个江南人,听说武夷山上有一支义军,你听说过没有?”涵菱道:“确有其事。那是父母给我讲过,十几年前的事了,现在恐怕义军已散,无此消息了。”青枫问:“那支义军的头目,你可知道?”涵菱道:“就是那个武夷王嘛?可他早死了,听说还是个美男子哟,姓肖,名字却忘了。也是爹娘告诉我的。”青枫道:“他叫肖终业么?”涵菱略疑道:“就这名字!你也知道?”青枫道:“我小时侯也在江南,也听人家讲过此事,只是没多留心罢了!今若无人提起,早不在意这原以为不关自己的事!”涵菱问:“这和你又有何关系呢?”青枫道:“如今才知道,我本姓肖,肖终业正是我父。”涵菱道:“你这是听谁说的?你不是姓高么?你父亲不就是那杀人无数的高戚禧?”青枫道:“他不是我父亲,如今我只能叫他义父或师父。此事正是他前些日子对我说的。”涵菱问:“这又从何说起?”青枫便将高戚禧如何收养到自己,与涵菱讲了。涵菱笑道:“原来你也是个孤儿,如今我可有伴了。”又问:“近来你义父怎样?”青枫道:“不太好,他除了授我武艺外,其它事就不太管了,喝酒特别多,话也少多了。”涵菱默语:“这可是轻生的念头!想来他也知道自己活不了多长。正好此时干掉他。”又道:“带我去看看他,如何?”两人到高戚禧房前。高戚禧正在房里写书。两人遂立门外,只是看他。涵菱拉了拉青枫道:“我去为你义父倒杯水来。”青枫点头。涵菱来到大厅,倒了一杯茶,又将砒霜倒入杯中,复来至高戚禧房前,递与青枫道:“拿给你义父喝!我先去了。”说罢离开。青枫捧茶入房,喊道:“师傅,喝茶。”高戚禧见是青枫,唤声“我儿”,便接杯喝下。刚喝完,只觉腹中一阵剧痛。高戚禧一惊,疑是水中有毒,暗运功,将毒逼泄体外。问青枫:“这茶是谁倒的?”青枫道:“是邹姑娘给我的。”高戚禧且喜道:“我猜也不是你做的。”又道:“我要睡了,你出去罢。”青枫听说,便出去了。涵菱见青枫回来,倒是毫无变化,颇觉奇疑,问道:“你义父喝了茶没有?”青枫道:“喝了。”涵菱更奇,暗想喝了茶怎会没死!问:“怎样了?”青枫道:“怎样……喝了茶还怎样?喝了一杯茶,舒服一些,解渴。”只以为涵菱随便乱问的,故也聊聊回答。涵菱问:“他与你说了些话没有?”青枫道:“说了。”涵菱又问:“说些什么?”青枫以为她是关心义父,将方才高戚禧说的,与涵菱讲了,又道:“他说要睡了,叫我出来。”涵菱暗喜,默语:“高戚禧啦高戚禧,你这是一睡不醒啊!你此时才知道,我费尽心思跟着你们,原来是要害你罢!”走到高戚禧房里,见他伏在桌上,以为死了,遂走近看他。忽见高戚禧跳了起来,钳住涵菱脖颈,喊道:“好个女子,竟敢放毒!”涵菱唬了一跳。高戚禧又问:“你为何害我?你到底何人?如不说,我就掐死你。”涵菱反问道:“你怎没死?”高戚禧笑道:“区区小毒,难得倒我?早把它驱出体外。”涵菱暗自叫苦,未料他还有这身本事,自叹道:“罢了,罢了,人算不如天算,也是我邹家该绝,我还有何能耐与天斗?!高戚禧,你要杀就快杀了我!我虽杀不了你,但已尽力了,我们都有脸去见父母。”高戚禧听她说了一串话,却句句听来糊涂,问道:“你究竟和我有何冤仇?”涵菱道:“想你杀过那么多人,如何记得明白?你在鄱阳杀三匪王的时候,用枪砸死了我父母,我便是他们的女儿。”高戚禧道:“你就是那对夫妇之女?一个农家女,如何想到找我报仇?竟从江南寻到这里来了?”

涵菱一听此话,却已眼泪哗哗,说道:“我爹娘死时,我还不到十岁,我哥只有十三岁,但总想报仇,两兄妹苦练数年武艺,我哥曾想苦读以求取功名,原想为官,好捉拿你,却赃官挡道,未能入仕。两人才闯南走北,四处寻仇,漂泊不定,千辛万苦。不幸又遭离散,足有一年,可怜我哥,在天柱山让上官全那伙奸贼害了,我邹家的香火也断了,如今我报不了仇,也不想活,你就把我送到我父母那里去罢!”高戚禧道:“其实你刚进我家之日,便知你是一路跟随我到剑阁之人,却不知你我的冤仇,我也一直防着你,无时不察看你动静,等你了断的一日。今日倒弄清楚了。”看着涵菱那般眼泪汪汪。暗想:“此女何尝不与我身世相似?父母早去,身负大仇,她兄弟也死了,一个人孤零零的闯荡,尝尽苦酸。”高戚禧心一软,一股酸楚涌上来道:“你不是要报仇么?你深知打不过我,却晓得暗中用计,不愧为你父母好女儿!而你缺乏阅历,未料我有驱毒的本事,可谓年少不稳健。高某既为你长辈,自让你一分,又佩服你坚志孝意,故不杀你。”说罢松手,拿一柄剑交与涵菱道:“来吧姑娘,你用剑,我徒手。杀得了杀不了,就要看你本事了!”涵菱也不迟疑,*起剑,大叱一声“看招”,往高戚禧刺来。打到半中,高戚禧暗想:“那农家夫妇本是我错杀的,欠她一家血债,况且这姑娘身世可怜,和我一样,孰忍心伤害她?我何不成全了她?让她杀我,其仇已报,我也好去追随秋霞,倒是一举两得之事!”眼看涵菱一剑刺来,高戚禧只不躲闪,两指一夹,钳住剑身,轻轻一送,借力往胸口插来。涵菱却不费力气,将长剑插穿高戚禧胸膛。却见高戚禧嘴边一笑,向涵菱翘翘拇指,忍痛说道:“好样的。你总算如愿了。”青枫似闻这边有打斗声,赶来看视,只见涵菱手执长剑,刺入义父胸中,大吃一惊,喊叫一声“义父”。涵菱见青枫赶来,吓得松了剑。青枫推开涵菱,责问道:“邹姑娘,这是为何?”又搂着高戚禧哭道:“怎会这样呢?义父,你不能死呀!”高戚禧将穴道封住道:“玉儿,我的九霄云还有一段待终,我这就念教给你,你记住了!”将这让他叱咤一生的九霄云掌后一段念给青枫。又小声对青枫道:“这姑娘就是我经常跟你们讲的那鄱阳夫妇所留之女,当年我错杀了那两夫妻,又害得她兄弟遇害天柱山,可谓家破人亡!如今她来找我报仇,之前在茶里放毒,让你送给我喝,被我排解了。我问清了她身世,让她用剑杀我,这一剑是我让她刺的。你知道她武艺本不如你,又如何杀得了我?你不要怪她,更不可报仇,我这条命本该偿陪她家,便是做鬼也少一份罪责。我知道你喜欢那姑娘,你就娶了她,好好照顾。”青枫摇头连连,似乎不愿相信这一切。高戚禧强进一气,放声说道:“涵菱姑娘是孤儿,却是个好姑娘,你和漫儿也是孤儿,往后你们不要有何嫌仇,须相互照顾,同甘共苦才是。”又叮嘱青枫:“毛毛是我骨肉,她太小了,最放不下她,我已让你的文吉姑娘将她带大,你要答应我,也会好好看着她?!我死了,你将我和秋霞葬在一起。”青枫大泣,知道高戚禧已不行了。高戚禧一笑,自语:“秋霞呀,毛毛是你我的宝贝,我将她托付好了,可放心随你去哩!傻丫头,平常我到何处,总喜欢跟着我,害得你命也没了。只怪我,没将你照顾好!我说过我是苦命儿,你跟着我会受苦,倘我让你嫁到一个大户人家,原享受富贵之命,也不至如此。好了,我来了,就快见到我了。”是时穴道自开,流血不止。已见脸色苍白,表情痛苦,绝气长眠了。

高戚禧既死,青枫遵其嘱咐,与李平度、文吉、开平等领带人马,将其身躯运至庐州,邻秋霞之墓,合葬一起。青枫回来,别于涵菱道:“义父死前叮嘱,教我莫责怪于你,彼此好好照顾!你是否愿跟着我们?”涵菱心里也不好受,万分矛盾,只得说道:“目今我仇已报,兄却死了,家有祖父守等,我该回家去。但有一事求你,你去庐州时,是否肯往天柱山一趟?我曾答应一位朋友,去那里找他。天柱山有个杨家村,村中的杨凡便是。”青枫道:“记得了。等我安葬好义父之后,就去找他。”又叹道:“你跟了我这么久,竟不知你的心计,枉我曾那样喜欢你!”涵菱不禁落泪道:“为报此仇,什么事不肯做?谁又知道我的苦衷?”

青枫又驰往天柱山,寻到杨凡道:“我遵涵菱姑娘之命,让你随我去见她。”杨凡自叹一声:“涵菱姑娘果不失信!”又道:“肖兄弟且等,我有事暂离一下!”往董洁家去了。董洁见到杨凡,喜道:“凡哥今日又来玩了!”杨凡道:“董妹子,今日不是来玩,是向你告别的。”董洁问道:“凡哥要出远门?”杨凡道:“不是出远门,是离开这里,以后不会回来了。”董洁听了,突然难过,久才问道:“这是为何?”青枫道:“有一事你不知。我本非良家子弟,平日养我者乃我外祖父一家,他们对我那么好,现才恍然明白。”董洁问道:“你是如何知道的?”杨凡道:“也是慢慢才知道的,自然有人曾与我说过!”董洁问道:“可知你生父何人?”杨凡摇头道:“不得而知。”董洁问道:“在此过得好好的,为何要离开?”杨凡道:“只是很多人知道我的身世,我何故在此自取其辱、丢人现眼?”董洁问道:“怎会这样?我不会看不起你呀!”杨凡道:“你是我朋友,深有感情,而无嫌弃。我心里感激!或许我父身家低微,或形貌丑陋,或肢体残缺,或非同辈与我母,皆未可知!知情者有嫌伤风败俗,才会如此。”董洁道:“倘若如此,也难怪了。可凡哥要相信我,不管你是何身世,就算我也知道了,决不嫌弃你,始终当你好朋友。”杨凡笑道:“真是我好妹子。我杨凡心里会永远记得!”董洁问:“你真要非走不可?”杨凡叹道:“记得一次我和大家在西河捕鱼,杨心爱的父亲蓄意将泥巴洒在我脸。那个常为人剃头的钟老头儿,和杨兴国的父亲,路上说话,看到我时,谈论起我,却说我走了种,像个野崽。他们都故意辱我,真是恶毒,谁忍受得了?”董洁道:“他们都这样辱你,自己也不是好东西!”杨凡含泪道:“还是妹子对我好。这次我随朋友去,父母却不知道,我走后,此事还烦你对他们告诉一声!”董洁道:“他们毕竟养你十几年,可要常来看他们啦!还要看看我和花妹。我们都记住你。”杨凡道:“二老对我很好,只是从不将身世告诉我,让我很恼怒。”又道:“妹子保重!就去了,我会写信的。”说着,转身便走。董洁追上道:“凡哥,我送你。”杨凡道:“我们去花花那里告别一声罢!”两人往杨花家去。见到杨花,杨凡告别。杨花因问原委。杨凡道:“以后洁妹自会细细告诉。”杨花尤伤心,只说道:“常来看我们啊!”杨凡叫来青枫,骑马上路。二女子送至村口。二骑飞驰前往。洁洁、花花茫然望着黄尘遥程,痛知心人已远矣!

且说青枫将杨凡带到具匡山。见到涵菱时,却已疯了。文吉道:“这姑娘前些日子好好的,只是比往常忧郁,去了一趟集上,回来不久便疯疯癫癫,闹个不停。我们怕她惹意外,便将她拴在屋里。”那日涵菱上集,只听到两个老人说高戚禧,道是死了可惜,摇头叹气。涵菱忽然心里难安,仿佛自己错杀好人,担受不起罪责,又想到死了的兄弟,觉得难以返乡面见祖父。回来山上,总想不开,一下子就疯了。青枫望看杨凡,只流泪叹气道:“杨凡兄弟,以后照顾涵菱姑娘,就靠你我了。”杨凡亦伤心。

柳漫见青枫回来,想到师父师母已去,便问青枫:“以后怎样打算?”青枫道:“我想去一趟武夷山,我父母之灵处,也好看一看。”柳漫问道:“可要我陪你去?”青枫道:“我一人去好了,你在这陪陪杨凡兄弟,看好涵菱,照顾好毛毛。”柳漫道:“一路小心啊!”青枫道:“等我回来后,我们还是回剑阁罢!”

翌日,青枫告别众人,往江南而去。来到武夷山,打听一番,找往一处,果见许多坟墓。其首肖终业、叶京华。青枫感慨,知眼前者,正是亲父母之墓!便含泪跪拜,自语自叹。守着坟墓不忍离开。只见来了一位老者,拎着酒壶,缓缓往这边走,见到青枫,有些奇怪,牢牢的盯着不放。青枫让他盯得不自在,才说道:“前辈何故这样看我?教我不解!”老者说道:“莫要见怪,只是看你极像一人,才这样瞧你。”青枫问:“你看我像何人?”老者笑道:“说来你也不知。”呷了一口酒,竟自坐在肖终业墓前,又饮了几口,自叹起来。忽才注意到青枫,问道:“小子来此处做甚?莫非有你亲人在此?”青枫一躬身,拱手道:“正是。”老者方才醒悟,问道:“你母亲是叶京华么?”青枫微笑道:“正是。前辈猜得没错!”老者惊哦一声,忙站起身,打量青枫,喜道:“像啊,像极了。我当谁在她墓前?不就是她亲儿子吗?”青枫道:“原来前辈也认得我父母?”老者喜得流泪,说道:“如此我该叫你王爷了,未想这一辈子还有幸遇上小王爷。”便向他拜认。青枫哪见过这个?将老者扶起,心里荣幸,似乎自己一下子真成了万人之上的王爷!”问道:“前辈怎样称呼?”老者道:“属下姓饶,名全义。可是你爹昔年的股肱啊!”青枫道:“我就叫你饶大伯好了!”饶全义道:“不敢,昔年你父总是称我饶枪头,王爷可称呼属下枪头。”青枫道:“也好,就叫你枪头前辈罢。”又道:“既为枪头,你可是教习枪法的首领了?”饶全义道:“王爷说得是。亏有你父赏识之恩,才担此要职。”青枫问:“山上的义军,可都已解散?”饶全义道:“惭愧,你爹死后不久,山上义军四分五裂,各奔前程了。我们这些追随你父亲的人,无谋无力,不能撑起义军,完不了大业,实在无颜去见先王。”青枫道:“听说我爹娘是让一位姑娘害死的,这事到底如何?”饶全义叹道:“说来太长,小王爷想知道,我就慢慢与你说罢。”

肖终业一家与叶京华一家乃世交,两人青梅竹马,长大后便结成夫妻。青枫祖父一代豪杰,独自收集人马,反抗朝廷。一次与元军战斗,青枫祖父战死了,领头之位便落在肖终业身上。至肖终业时候,义军声势已十分浩大,四方英雄纷来附投。有位叫何啸山的人,两个儿子,何龙、何虎,又有一女,出奇的漂亮,名唤绮烟,个个武艺不凡,领一支三清山上义军来投肖终业。又有两兄弟,赵天霸、赵天赐,赵天赐一对儿女,赵刚、赵丽,领一支义军,从雁荡山来投肖终业。何绮烟见肖终业长得美貌,有爱慕之心。赵丽一见肖终业,亦有爱意。那赵刚却已迷醉何绮烟,坠入爱河不能自拔。

那日何啸山一队人马来到武夷。何啸山对众子女道:“带你们去见一个人!”进了大府,问一小卒道:“你们大王可回来了?”小卒回道:“刚已回来。”四人进里,见一位白衣金冠的公子坐于厅上,奇伟的身段,俊俏的脸庞。何啸山即拱手道:“肖大王,我们又相见了!”肖终业一见何啸山,喜形于色道:“原来是何前辈!适才闻家将说,何前辈从三清山赶来附此。果然不负当日之约!正欲上门拜访,未及动身,何前辈却先到此。有失迎候,还望见谅!”何啸山道:“大*已拒敌,哪及顾小节?一日辛劳,正该休息,容几日再见我等,这里亦无怨忿之处!倒先来见大王了。”肖终业笑道:“前辈多情了!”又指何龙三人道:“想必此是前辈令郎、令爱了?!”何啸山道:“犬子何龙、何虎,小女绮烟。”三人直呼“肖大王”。肖终业还礼道:“何兄弟,何姑娘。”几人坐下侃谈。何绮烟奇见肖终业容貌俊美,一表人材,早已芳心乱跳,想入非非了。肖终业瞧看何绮烟,却似仙女临凡一般,心中暗叹:“惭愧,未想在我武夷山上,还能遇上这等女子!”四人作别出来。何绮烟因念着终业,悄下问一小卒道:“你家大王在外作战几日了?”小卒回道:“已有半月。”绮烟趁又问:“你家大王可有妻室?”小卒是新来的,从未见终业有妻陪伴,笑回道:“大王尚年轻,或未有妻。”绮烟曾睹终业雄概英姿,甚是仰慕,试问道:“你们大王可是有手段的人么?大家都服他么?”小卒道:“我家大王英略神武,甚得众心,大家都愿为之效死!”恰逢饶全义走来,前面与何啸山父子招呼了,又见绮烟,问道:“何姑娘在和我弟兄说话哩!有甚疑问,任询无妨!”又指一间屋道:“不如到我房里坐坐?平常有事也可问我,定尽力帮助姑娘。”绮烟不免尴尬,喊声“饶前辈”,回道:“不过是问一些肖大王的事,看他年纪轻轻,任此主位,挺不易的。”全义是个明白人,默语:“难怪何姑娘国色天香,也只有对我大王有意。大王虽有妻,她待产在家,不在大王身边。大王孤独,正须女子陪他,如让何姑娘做他小妾,倒不失全美全意之事!”笑向绮烟道:“何姑娘,我是肖大王的力手。最熟肖大王的事,莫过于我了!往后只管来我房里坐,我岂不照应姑娘周全?”绮烟暗喜,别了全义回去。翌早,绮烟赶来,却见终业院中习武,绮烟一笑,终业亦见绮烟,也报一笑。绮烟到全义房前,见房门半掩,推门而入。全义坐案前阅书,见了绮烟,招呼道:“何姑娘请坐,可有甚事?”绮烟道:“不为别事,正须武夷图志一观,也好熟悉这里。”全义指案角一叠道:“这些许多,姑娘拿一幅去便是。”绮烟拿了一幅,出门去了,仍见终业,笑悦相望。未及半时辰,绮烟又来,进全义房里,向全义问道:“饶叔,你可有些武谱?早晚闲着没事,研习武艺才可。”全义道:“倒有一本枪谱,我自己写的,姑娘拿去看罢!”将一本枪谱交给绮烟,绮烟接下去了。院中不见终业,转眼望厅上,却在厅上批写。绮烟飘然走过。

临午,绮烟又找全义道:“饶叔,这枪谱太过繁杂,我看不懂哩!”全义神会,全计道:“何姑娘,这枪法招式太多,一时难学。我倒有个主意,肖大王的镖法打得纯熟,你去他处学镖罢?!”此正中绮烟心意。绮烟道:“还烦饶叔在大王面前招呼一声!”全义道:“晚上我自会告诉他,明*一人找他便是!”绮烟自喜。不易等到次日,绮烟精心打扮,来找终业。终业正批写,见绮烟来询,先招呼道:“何姑娘,近来还好么?在此可习惯了?”绮烟含羞带笑,略一欠身,道个万福道:“托大王照应,一切善全!”抬首望终业,脉脉含春,温情柔意。终业奇见绮烟光艳照人,出尘脱俗,实比原初更胜十倍,真是美要三分相,七分妆。终业英雄器量,虽美色当前,却心志不乱,不卑不亢,向绮烟道:“昨夜枪头来说,何姑娘要跟我学镖,真有此雅兴?”绮烟道:“久闻大王之名,今有幸相聚共事,又闻大王镖法绝世,有心求学,还望大王不吝赐教!”终业笑道:“镖法本女子适练。我学镖,只为偷袭暗射敌人凶勇之将,多杀几个胡狗。何姑娘来学镖,原是明智之择。”自此绮烟每日来终业处学镖,不觉两月,绮烟镖法有形,两人感情愈增。绮烟自始爱慕终业,向终业道:“肖郎,原来你是吝啬的人,本姑娘随你学镖有一月,何不送几支镖我?”终业倒尴尬,慌掏出三支镖来,说道:“此是我最爱惜的,平常舍不得用它,就送与姑娘了!”绮烟接镖,又道:“肖郎你好唐突,镖虽奇巧,却无穗子,此对我何意?”终业急又回房找来三件穗子,给它穿上,道:“实在轻冒了,只是没用过它,没工夫穿佩。”复递与绮烟道:“姑娘你看,如此多美!”绮烟忽倒终业胸前道:“肖郎不要叫我‘何姑娘’,直叫我‘小月’正是。”终业无动声色。绮烟自觉得爱人之心,竟回家找父何啸山,要他宝剑。啸山自知白蛇剑是镇门之宝,有它如见号令,调遣全帮的信物,不随乱送人看的,绮烟虽是他爱女,也要问个清楚,问她道:“你要宝剑何为?”绮烟扯谎道:“我只用它几日。”何啸山依了绮烟,将宝剑给了她。绮烟只爱终业,管它门宝不门宝,捧宝剑至终业前,柔声讨好道:“肖郎,今日要送件东西与你。”终业道:“我要姑娘送甚东西来?”绮烟笑道:“你送我三支镖,我岂不要回送你?”将白蛇剑紧放终业手中道:“宝剑配英雄!肖郎是号令群雄的人,我三清山一帮兄弟得归大王之属,白蛇剑是我镇门之宝,送给大王,也正算给了主人!”终业深知绮烟意重,说道:“姑娘送这宝剑我,肖某甚觉礼重,不知姑娘曾问过你父亲否?”

绮烟笑道:“自然问过他,他正要给你哩!”终业信以为真,尚谦道:“这教肖某如何消受得起?”看宝剑鬼斧神工,非同一般,不禁啧啧称赞道:“好个宝剑!原来这柄头卷蛇,故叫它白蛇剑了?!”绮烟望终业道:“肖郎如此爱这宝剑,不知是否也像爱它一般爱我?”终业沉吟一阵,说道:“何姑娘,有件事正要与你说,本来昨日就该与你说的。我是个有妻室的人,姑娘对我这番深意,肖某只能心里领受!”绮烟听了,只觉凉水扑面,呆滞一阵,不禁落下泪来,也不言语,使性便走。终业纵是豪杰,见美人为他伤心,倒是不安,手握宝剑呆呆的不动,生怕辜负了她。绮烟回来,并不隐瞒,向何啸山直说了送剑一事。啸山不听不打紧,不免火从心来,痛骂绮烟!凡江湖立足之人,最怕让人牵了鼻子走!啸山默语:“难怪古人说‘嫁出的女,泼出的水’,你看我这小女,人倒是没嫁出去,只为一个心上人,把我这老本都押给了别人!”向绮烟道:“倘肖大王真是个君子,此事倒不甚严重。最怕他在大众面前说我将门宝交给他,以此要挟我三清山一派,岂不葬送了我三清山义军?”绮烟道:“肖郎不是那样的人!”啸山道:“人心最难测,你涉世未深,自然不知江湖险恶。”此时何龙、何虎两兄弟进来,听说绮烟将白蛇剑给了肖终业,哪个饶过绮烟?责备个不住!啸山道:“此时动气无益,我倒想再会会肖终业,探它个虚实。”遂动身找终业来。终业见啸山来访,热情招呼,寒暄一番,倒先说道:“前日前辈遣令爱送宝剑我,对肖某如此信赖之深乎!敢教肖某不效死卖命?!”啸山道:“肖大王言重了。大王威压海内,德服四方,老夫感戴大王,先送上区区宝剑,尚可抛砖引玉,因势导利,让世人明白,我何啸山能拥护大王,他们何不能放心追随大王?”终业道:“此事不急,缓可图之。”转身取来宝剑,立啸山身前道:“前辈诚心,肖某敬佩。但前辈怎该不知?得心用心,不借外物虚佐。”将白蛇剑递与啸山道:“这宝剑,肖某是万万不能受的,还请前辈收回!

它日功成业定,前辈再送给肖某不迟!”啸山推却道:“我送出的东西,哪有收回的理?我信赖大王,莫非大王就不信赖我了?”只推还终业不接。终业生性豪爽,见啸山意志不改,只得说道:“既如此,肖某权且收下了,有此鼓励,肖某定当自勉,不会辜负前辈心意的!”啸山听终业一番话,暗道:“肖大王果然光明磊落,一身正气,不做藏私伪诈之事,我对你总大可放心了。”却说绮烟遭终业拒绝,哭了一夜,又想宝剑一事,觉得对不起父兄,才知闯下祸患。心中暗恨:“肖郎啊肖郎,你为何已有了妻室?我和你岂是无缘?我错爱你了么?我不可没有你,做正配无望,做小妾也好!”那终业之妻,叶京华在家怀胎十月,产子满月,抱儿青枫来会终业,先见到全义。全义接应道:“肖夫人稍侯,待我知会大王。他在赵兄弟处,有些事相商。”遂往赵天霸、赵天赐处找终业。

这日终业捧了些银子,带了几斤酒,特来问候赵家兄弟。几人摆宴,说起话来。终业道:“这段日子,前辈对我武夷兄弟可熟悉些?”天赐回道:“难得诸兄弟如此热情,在此有何不像家中一般?”又呼子女赵刚、赵丽来敬终业。赵刚也是血气男儿,平常听父亲说肖终业是济世之才,世间少有,心中到底不服,也知绮烟只因终业而时时避着自己,此时见他,却似对头。冷冷敬了一杯,退至一边。赵丽见兄敬过,自个靠来,将酒斟满了,眼中含情,敬终业道:“大王请受小女子一杯。”终业待人宽爱,是性情中人,见此美貌少女,虽不起色心,仍显得一脸春风,捧杯回道:“你就是丽儿姑娘了?!在此不必拘礼,何须用‘大王’的叫法?叫我‘肖大哥’岂不亲切?都是一家人了!”赵丽含笑退下。两兄妹远避屏后。赵丽早慕终业,小声于兄赵刚道:“你看那肖大王,实在是个奇男子!”赵刚默语:“恐怕我这妹子也像绮烟姑娘一样爱上他了!为何女子偏就爱小白脸?”口上妒道:“虚有其表罢了!”适全义走来,与大家招呼了,向终业道:“大王,你夫人抱儿来看你了。”终业闻说,续让全义与天霸、天赐饮了几杯。二人作别出来。终业到了家门,绮烟早已赶来等他。旁立叶京华,抱青枫在怀。终业先喊‘何姑娘’,次叫‘娘子’。

绮烟见此陌生女子立终业屋前,心中正猜是否乃终业之侣,这听终业喊她‘娘子’,果然不差。绮烟隐隐望她,虽不及自己美艳,也是花容月貌、一代佳丽。终业指绮烟向京华道:“娘子,这是何姑娘。现在有事,你先稍等,等我打发了何姑娘,再来见你。”京华笑向绮烟招呼,退入厅上坐了。终业引绮烟进房,见她双眼红红,似大哭过一般,问道:“何姑娘,有事请说,在下谨听。”绮烟又想上次终业拒她,怕又不领情意,忽感软弱,难免伤心,不禁眼中出泪,说道:“肖大王,你就不能喊我一声‘小月’?”终业也知绮烟之心,不忍伤她,爱悯唤道:“小月姑娘!”绮烟这才放心些,说道:“肖郎,我知道你已有妻子,但本姑娘不嫌碍这些,你就纳我为妾吧!”终业道:“这不可,这对小月姑娘太不公了!世间好男子多有,小月宜另找一个,何必屈于有室之人,做我小妾?”绮烟道:“本姑娘自愿投怀送抱,你又何必一般见识?”终业执意不肯。绮烟急得流泪道:“肖大王,莫非你不爱我么?”终业见她伤心,安慰她道:“我爱小月,小月这等姿色,哪个不爱?恐我肖终业也是配不上了!但不可娶你,不然对你和我夫人都是不好的。”终业极重感情,自娶了京华,百般恩爱,两心相悦,谁都不愿舍弃对方。绮烟对终业好,终业哪处不知?!不肯娶她,只一个缘故,怕爱妻京华心里难受。此进退两难之际,终业默语:“何姑娘这般催我,待我探探娘子的意思罢了!我和京华刚有玉儿,自己未尽为夫心意!京华同意则罢,不同意只能对不住小月!”说道:“感情之事,一着不慎,便会弄得互相伤害,各各无趣。容我考虑一些日子,还有问问我娘子京华,一个月后再回复你吧?”绮烟道:“你一个男子汉,何必问一妇人?”终业道:“姑娘这般说话差矣。我与娘子,相互尊重,都曾不敢有过违逆。此等大事,当然要问她。”绮烟又问:“何必要等一个月?”终业道:“这是我的意思。小月只在家等我回话便了。”绮烟才破涕为笑,乐着去了。终业又来见京华,三口子一番亲切,乐享天伦。不觉过了二十来日,终业向京华开言道:“娘子,你可知道那何姑娘?”京华道:“好个绝色女子!妾身自愧不如。你提她作甚?”终业道:“只因她爱我,要我娶她,我不好拒绝她,要向娘子讨个主意。”京华一听,脸色难看,反问终业:“肖郎也爱她么?”终业道:“我是有室之人,怎敢妄想?我也怕糟误了她,特向娘子讨个好主意去打发她。”京华一时无言。终业只顾看京华脸色,心里也为绮烟着想,又说:“那何姑娘从未爱过人,她首番爱我,恐陷情太深,难以自拔。娘子万万寻一个好计策才是!”京华只爱终业,察不出他此时心意,难免吃醋道:“夫君都忘了我们曾盟誓长相厮守,永不相负了么?我是一心一意爱着夫君的,夫君莫对我有二心!”终业终知京华心里不容,回道:“我岂会有负娘子?我也只爱娘子一个,来日我直拒她便是。只是太委屈她了!”自忖:“小月啊小月,你枉爱上我肖终业了!只怕上天弄人,要折磨你,休怪我肖终业无情了!”

却说绮烟因上次终业负她,心中不平,向赵刚亲切起来,好让终业看见,为她伤心吃醋。后又终业答应考虑娶她,心中有望,又避开赵刚,等终业回复。赵刚正幸绮烟对自己有意,后见她忽远远躲避,又知是肖终业的缘故,因此更恨终业,在人面前不时明指暗点的损他,以泄心中怨气。赵刚的冷言冷语传至终业耳中。终业何事不知?不屑为此醋意与他动怒。却在全义五十生辰,大家都为他贺寿,聚宴喝酒。终业夫妇与绮烟兄妹及几位老辈在一桌,赵刚与一些兄弟在邻桌。宴间,绮烟不时为终业夹菜递酒的,不仅让京华看了不悦,更让一边的赵刚看不下眼。行乐半中,与赵刚一处的兄弟道:“我们大王真艳福不浅,有个如花似玉的老婆,看来这美丽绝伦的何姑娘也要伴随大王了!”众人都浪言浪语,七嘴八舌。赵刚冷讽道:“不过长得一脸白相,有何实能?骗得女子如此爱他!”众兄弟听说,都怨赵刚的不是。旁桌之人也都听得清楚。终业是好强之人,倒不为绮烟之醋,只冲赵刚方才一句话,起了性子,满了一杯酒,立往赵刚身前道:“赵兄弟曾在贵舍为肖某敬了一杯酒,如此盛情,肖某未曾回馈,借此一宴,要敬赵兄弟一杯!”赵刚起身,单脚踏凳,迎杯回道:“不用客气。”终业喝了小口,将酒泼地道:“不胜酒力,还请见谅!”又道:“在下想见识赵兄武艺,何如?”赵刚自始不服终业,将杯砸扔桌上,跃离酒席道:“遵便。”两人说打就打,是以男儿为女儿之事,正动真本色,哪个都止不住!动了一番拳脚,赵刚不敌终业,又动起刀剑来。赵刚怒意冲冲,气躁心浮,虽有盛力,哪及终业沉稳老练!终业只为压倒赵刚,教他往后不要贬嘲自己!虽不想置他死地,但已有半醉,身法欠准,刀口本向他喉部挺来,奈脚下一个趔趄,刀身下折。

赵刚只认挡上的,忽见终业身形有变,未及挡下,已让刀尖刺入腹中,性命不保了。赵刚已死,赵家兄弟一气之下,领部下回雁荡山了。好好一个喜宴,落得冷冷灰灰。且说何啸山失了宝剑,自知隐瞒不过部下,趁一次会上交待道:“有件不当之事要与大家说,老夫至今悔之不迭,只怪老夫行事不周,未先曾和大家商议!我三清山门宝白蛇剑献了肖大王,还请大家原谅我的冒失!”众人虽觉啸山有过,然念他德高望重,又知终业是可靠之人,不甚计较心上。啸山又道:“大家须知,我们都是追随肖大王的,这宝剑给他无错,只尚早而已。我们没宝剑不打紧,只要心意相通!”这里话未尽,一小卒跑来向啸山报说:“何统领,肖大王让你带人马到场上会他,他正在场上等着哩!”啸山问小卒道:“是否有战事了?可知因何事来?”小卒回道:“听人说只因上次劫了官银,触怒官府,让官府摸到线迹,决意来清剿武夷山,此次敌方人众,万要谨慎,统领尽快去会肖大王!”啸山见说,领了部将,带上人马,来场上会终业。见终业当先马上,领部众无数,正等大家会集。啸山与众头目招呼过,靠终业身旁来。终业道:“朝廷点万户张德行为帅,率蒙军三十万,攻我武夷山来了。”啸山道:“大王放我父子为先锋,待我去杀它个干干净净!”少时聚毕,义军赶下山来,对阵元军。元军自恃人众,战鼓一响,尽往山上围来。那些义士,哪个是怕死的?个个恨官兵,以一敌十,杀得元军落花流水。张德行见事不妙,对参谋道:“贼军势盛,我军已败,怎生是好?”参谋自知败局已定,吃了大亏,向元帅道:“走为上计,保命唯是。”两个领了一些部众,逃命去了。让肖终业、何啸山父子看见,紧而追来。张德行见义军追杀,问参谋道:“贼军不放过我俩,这当如何?”参谋献计道:“朝廷向在信州加重兵,以压江南反贼,我们逃往那里,有救矣!”张德行喜道:“我等引这些贼兵往信州去,敢教他们死无葬身之地!”追了一日,来至信州,张德行幸已脱身,向平南元帅瞿方道:“武夷贼兵苦追我一日,还请元帅去擒拿他们!”瞿方领兵数千,迎肖终业来。终业忽见前头出现无数官兵,语道:“糟了,莫非中敌人埋伏了!”何啸山道:“不对,敌人若用埋伏,何必让我等追一日?这到了什么地方?”问一过路人。行人道:“此处是信州。”肖终业自责道:“糊涂追了一日,竟忘了狗贼会往信州来!这岂不自投罗网?”啸山也暗叹不好,向终业道:“大王先快回去,这些狗贼先让我等应付一阵!”终业道:“我岂可丢下兄弟们?”啸山急道:“大王万众之首,不可陷臼!回去励精图治,何愁不铲尽胡狗,打出一个清平世界?”让终业换了匹好马,催他回去。众兄弟也是苦催。终业无奈,辞别兄弟先走。一路见许多饿殍,自语:“人说‘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我知之矣。我未外出日久,不知世界已这等炎凉!今生若不打来一个无饥冷的天下,我肖终业枉为男子汉了!”这里啸山一伙义士,苦挡元军,俱已战死。终业得幸回到武夷山。几日过去,等官府放出口风来:杀了一干武夷头目。终业才知何啸山等人已死。绮烟知道,哭得泪人一般。终业挂念绮烟,和武夷头目*陪她,给她安慰,待她犹如亲妹。又慢慢过了一月,绮烟忘淡痛苦,转续终业之情来。恰在林中,酿成祸事。绮烟才一个人离了武夷山,漂泊流浪。这是后情。

青枫回至具匡山,柳漫、杨凡两个欢喜,问道:“可找到了你爹娘灵墓?”青枫答道:“若没找到,哪这么早就回来?再过些日子,我还要去九龙门,以决一事。”不觉过去十多日,青枫辞别大家,奔九龙门来。九龙门正招人,青枫自然允进,甘为一卒,认识了一些人,又经人引介,认得几个仆人。有个送菜的男仆,让青枫见觉,与他搭讪了几日,问是否愿让代之。男仆道:“你代家务,我代服役,但月银还是各归原人才是。”青枫自知他月银多,劝抚道:“这个放心,两处银子,只管你一个人要,我不拿分文。”男仆尚疑。青枫又道:“须问大哥一事,还烦大哥如实答我!”男仆见青枫爽快,欢喜道:“有话请讲,我必给你好答复!”青枫附男仆耳问:“那赵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可知道?”男仆答道:“赵夫人是好人,待我等下人很好。”青枫见他不明白,又问:“我是问她身为女人,如何个作风?”男仆倒听明白了青枫之意,见青枫一个俊小子,奇笑说道:“看你长相英俊,莫非专为勾搭女人!”青枫假笑道:“请大哥如实答我!”男仆实回道:“赵夫人之为人,虽厚实明朗,倒是不太检敛,有与赵夫人同床共眠者,恐非只她夫君了!”青枫谢了男仆。自此便送起饭菜来。却说赵丽见端送餐食者并非原仆,却是一个新人,仔细打量,倒长得非常俊俏,不免多了几分欢喜,问青枫道:“何人将你换来的?”青枫答道:“无人将小人换来,小人是强哥的表弟,在家没事,来此找表哥玩,代他送送饭、端端菜。”赵丽见青枫温善乖静,默语:“我曾在武夷山见过肖终业一个美男子,不期此时此地还能遇上一个小俊郎!若得此人共枕一宿,不枉此生矣!”更爱道:“你倒乖巧伶俐,本夫人喜爱你,你就在此多待些日子吧!”青枫见她对自己眉飞色舞,脸上含春,暗忖:“此人果然浪荡,我青枫正可用她。”口上说道:“幸蒙夫人赏爱,小的定百般服侍夫人!”

两个自*挤眉弄眼,互递爱意,不觉情到意熟,恰赵丽之夫外出,赵丽唤青枫道:“今晚到我房中来!”晚上青枫来赵丽房中。见她醉依在床,道:“小冤家,靠我身边坐下,可知我为何唤你来么?”青枫近向赵丽,坐她身旁道:“夫人何事吩咐,小的敢不依从?!”赵丽道:“人生苦短,今朝你我两个,要凑合鱼水之欢耳!”青枫早知有此,道:“小的自服侍夫人以来,常仰慕夫人姿色,今幸有此,小的受宠若惊。思来想去,正有一事要夫人帮我,夫人若办得来,才见待我之真!”赵丽道:“甚事要我一个妇人家做来?你倒说说看。”青枫道:“听说鬼仙谷许多毒虫毒草,你九龙门有解毒之物,夫人可给我一些么?”赵丽问道:“你要去鬼仙谷么?”青枫道:“我有几个武夫朋友,因想去鬼仙谷探宝,知那里毒险,在我来此之前,托我寻机弄些驱毒的东西带回。我知那些药物难得,亏有夫人赏识于我,借梯上屋,来请求夫人!”赵丽道:“这个容易。世上真有不畏死之人,曾有拿走白蛇剑的,今又来探取!只是小心肝,全因本夫人喜爱你才说,告诉你那些朋友,光有解毒之物是保不住的,那里有怪兽,平常刀剑杀不死它们,叫你朋友莫去枉送性命!”青枫问:“请问夫人,你们为何敢往那里去?”赵丽道:“我们九龙门不比俗人,长年与鬼仙谷为伴,知道里面的毒奇险怪,有驱破之法,凡此处的解药,皆前人求索得来,留存下传。那角门有宝弓利箭,无坚不摧,去鬼仙谷时,带上它便可。”青枫道:“你九龙门人果然了得,不仅能求获解药,还能造出利箭!”赵丽道:“解药自是这里人四处寻求得来,利箭却是访名师制的!你说他们了得,这九龙门倒有个了不起的人,已是百年前辈了。他非但求得许多解药,还自行炼成三样妙丹,只要服了这三样妙丹,百毒俱除,不必用其它解药了!角门里的宝弓利箭,正是此人访师做的。九龙门的兵匠才历历可制奇箭。也是此人孤身冒险,首次去了一趟深谷,回来无恙。且在里头设了许多奇关,以娱去访者,只是听人说要二阴二阳,博文强武,少男少女四人才能访入,至今虽有人见过它,并未能进悟。”青枫默语:“百年以来,未有人访先辈之阵,实在可惜了它!今朝我青枫倒要试试看。”又问道:“不知这位圣老是何出身,叫甚名字?”赵丽道:“这位神仙是历代谢姓传人,九龙门之掌,谢玉正是。”青枫暗忖:“怪哉,圣老竟与我同名!”两个说了许多,赵丽早等不耐烦道:“小语,还不快上床,求欢趁早!”青枫推却道:“今夜不可。还请夫人遵我之求,为小的献出诚意来!未有准备,回去养些精神,明夜再来会夫人罢!”遂别了赵丽出去。次夜又来会赵丽,见桌上放了许多红红绿绿的丹丸。青枫自喜,拿一块布巾,将丹药裹好,放入怀里。赵丽道:“何必匆急,回去拿走也一样!这些是我方才去亢门丹药房里求来的,总有三十粒,红绿黄三种,你朋友用它,包管无患于奇毒!青枫笑道:“多谢夫人了,我青枫必铭记夫人的恩德!就此告别,不陪夫人了!”

赵丽愠道:“你这何意?”青枫道:“说句实话,夫人倒是多情的人,然我青枫来此只为这解药,从未有意于夫人,难得夫人如此好心!我青枫只好辜负了!”赵丽才知上当,问道:“你是何人?到底有甚来头?”青枫道:“我并非赵强的表弟。实话与夫人说,我是昔日武夷王肖终业之子,青枫正是。想必夫人也认得我父亲!”赵丽定眼看青枫,道:“曾闻终业之子单名玉字,你果然是他儿子?怪不得看来眼熟,实在像他夫妻两个!然你父亲杀我兄长,我若早知你是他儿,必从你身上还一个公道来!”青枫道:“我父有错,亦已早死,请夫人莫再挂于心上!”说罢出门而去。路经角门,青枫因想:“听说宝弓在这里头,不知藏在哪处,何不一块将它拿走?!”见两个小卒守在门口,一个翻身,越墙进去,但见里头十分宽大,处处灯笼高悬,犹同白昼。一个大厅,北挂猛虎下山大画,下面是八仙桌,几把交椅,极是简洁明敞。两侧数扇大门,铜锁拴封。青枫默语:“宝弓想必就在房里了!”运起神力,将铜锁扭断,仔细看里头,甚是幽深,却都是些矛枪戟棒、锤镖刀剑,并无宝弓。青枫走了一通,*了几件兵器,自觉无趣,遂退身出来。又进了几间房,都是兵器,依旧不见宝弓。及入西北一间,里壁只挂数张宝弓,非同寻常,侧壁列悬壶箭,排整气派。青枫暗喜,迈步入房,只走了数步,忽然脚下踏空,陷出一个大洞。不妨跌了下去,足有五丈深。青枫有飞檐走壁的本事,轻功卓绝,洞虽深滑,岂难得倒他?纵身一跃,脚点四围,飞了出来。自语:“此处既有机关算计,前头的必是宝弓利箭无疑了。”绕洞过去,又走了数步,只见两侧墙开,是个假壁,转了半半周,射出无数飞镖。好在青枫灵敏,往前一窜,躲过了暗镖,未及再行,身前又有一座重闸从上头压下,将房间隔了两半,封弓箭在里。青枫敲那重闸,倒是坚固。试发“风卷残云”,气劲凌厉,将大闸打坏,塌出一个洞。青枫越洞过去,才拿下两张弓,两壶四十枝羽箭。未想刚拿下箭壶,却惹起铃响,是配警的。一时角门前围来许多人,要捉盗贼。青枫一惊,想翻墙逃走,奔了一射之地,早让人看见,四处响应,将角门围个周实,个个向青枫杀来。青枫虽有高艺,并未真与人打斗过,赤手空拳,与刀剑相搏,显得手迟脚缓,及杀了多时,才灵巧有余,尽流神技。见敌人众多,青枫暗忖:“待我脱身,寻一件兵器来应付这些鸟人,角门房里倒有好兵器,挑一件来便可。”退入房,因想:“有枪方可杀入千军万马,师父曾教我六路枪,今日正好见它用处!”拣来一杆银枪,复杀了出去。真是枪挑六路,挺身驱前,所入之处,倒下一片,锋不可挡。好个六路枪,狠快无比,鬼神见之惧色!杀不多时,青枫已甩脱人群,转危为安,不禁暗喜,默语:“人人都说我师父技艺盖世,今日才见它神威矣!难怪上官全八人皆死于我义父之六路枪下!”青枫退了数丈,大声喊道:“借弓箭用用,我们后会有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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