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文斌摇头道:不算,也从不让别人给我算。
那人摸着胡须道:不算好,好个不算,算也算不好。这一点,你比我想的要更聪明,无论别人怎么说,我总是希望有人能够跳出命运轮回这个圈,我已经是没有指望了,现在唯独能够有希望的恐怕也只有你一人而已。
我查文斌自嘲道:我只是个乡野匹夫,既无道观也无仙缘,了却了这一桩心事,便打算耕田种地,只做个普普通通的人罢了。
你做不了,那人起身正色道:我不管你信与不信,此人一旦降临,必定是人中龙凤,绝顶绝代,却又六亲有伤,自己孤独,寂寞之命。你的师傅马肃风是错误的,他一心指望着那句天煞孤星者,唯有修身行善,增加福报,才有可能化解,否则必定造成天下大乱。能够灵验,其实是狗屁
想不到这人竟然也会骂脏话,那人接着说道:历史上,从未有过天煞孤星能够指望着局外人来破局,你师傅最大的错误是传授于你积小德,行小善,尽量远离是与非。可惜,你躲得过嘛就算今天我不来,还有人会来,这是逃不掉的,几千年前就已经注定了。你不是一直想要答案嘛那么我现在就告诉你,那个地方是什么,它就是我们阴山法的宗坛里面供奉着的是我阴山老祖,里面躺着的是我阴山法几代掌门,你以为你是出生在哪里若不是那只该死的山魈,你会跟着马肃风混成今天这番落魄的模样
那老头越说越激动道:都是它们都是它们都是那些该死的东西
突然轰得一下,两人之间坐着的那张桌子赫然从中爆裂开来,一阵尘烟顿时升起,查文斌等到那人的怒意稍稍有些平缓,起身道:抱歉,前辈,我不是什么天煞孤星,我也不是周氏后人,我叫查文斌,我就是我,这里是我的家乡,这里也有很多我的朋友。如果,你们做出任何伤害他们的事情那么我查文斌将会对你们宣战
说罢,起身,告辞摔门而出,那个女人一脸茫然的看着满脸铁青的查文斌,她刚想问话,突然里面轰得又是一声巨响传来,那女人顿时扭着小腰快步的逃离
镇上,柳家,柳如春正在小心翼翼的用一种极小的秤在准备每一种香料的分量。这是一件非常困难的活儿,他已经有二十年没有亲自制香了,原本以为这门手艺就此决计,想不到今日居然还会重新捡拾起来。说到制香,这里也有一个插曲:
因为柳如春是当着老太爷的面在祖宗的画像前,当着各位列祖列宗的面下跪发誓过的,柳家后人从此不可以再铸香,有违者当不能进入柳家宗祠,不受后人供奉香火之俸禄。这在一个中国的千年传统家族已是非常重的誓约,所以柳如春不敢真的去做,但是他又觉得此事绝非小可。所以在拿到秘籍的那天晚上,柳如春特地带着后辈们来到了宗堂之中。
在浙西北,这叫作响,也就是后人在家中祭祀先祖的一种行为。柳如春准备了好多桌的饭菜,当然这些饭菜都不是给活人吃的,桌子上整齐的摆放着荤素菜肴,还有碗筷酒水,偌大个屋子里空无一人,他柳如春带头跪在堂屋外,头顶举着那本柳氏铸香秘录。
风起云和叶秋都在门外站着看,黑乎乎的,所有的灯火都被灭了,唯独堂屋里每张桌子上点了一根蜡烛,碗里装的是夹生的倒头饭,饭上插着的是点燃的柳家香。这气氛说实话,的确有些诡异,见过给人请客大摆宴席的,可从未见过给死人这么铺张讲排场的。
柳如春跪着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讲了一遍,意思是问询先祖能否破列让他制这一次香,他也是为了柳家失去的那些东西,更是为了更多关乎于天下的东西。若是先祖们答应,那便喝了他亲自为先祖们斟得那杯赔罪酒。
那酒,是风起云买来的,上好的茅台,每张桌子上八只碗,每碗里都倒得满满的,他和叶秋都看得真切。
柳如春在门口跪了半个时辰,估计是腿也跪麻木了,那堂屋里面的蜡烛不知道是同时烧光了还是有风吹过来,一瞬间竟然全部都灭了。
等到柳如春被叶秋扶着站起来准备进去查看的时候,那些碗中的酒水已经全部不知了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