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婠,我拒绝过他们了。”
“我知道,你别急,”林晚意语调很慢,但却很认真,“我相信你可以处理好,我只是想要多了解一些,以备不时之需。”
宴辞微松一口气,“婠婠,让你辛苦了,都是我的错。”
“你可别这样说,如果外人听说,做太子妃是过错,恐怕许多人都想要来承受这份辛苦了。咱们不是说好了么,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一起面对。”
“好。”
**
除夕这一天,林晚意醒得很早。
这是她跟宴辞在一起过的第二个除夕,上一次还是在容城过的年。
不过今年也是热闹,母亲容城王妃留在了都督府,还有太后老人家也在。
以及偷偷地从北境跑回来的穆广宇。
皇帝不给穆家人平反,导致穆广宇依旧还不能在人前露面,只不过如今到没有什么危险了。
他抱着小珩,爱不释手的模样,感慨道:“这孩子的眼睛,跟凝烟好像啊。”
其实小珩的眼睛,现在看来,更像是林晚意,但如今舅父说像穆皇后,那就像吧。
用过了丰盛的大年饭,众人依旧没有睡意,东方嫣然拉着太后老人家,跟几个侍女一起打叶子牌。
天玑几个侍卫们在那拉着穆广宇喝酒。
宴辞跟林晚意两位主人,偷偷走了出来,俩人依偎在廊下,看着漫天的烟花。
“宴辞,我好像在做梦。”
“我也好像是在做梦,如果真是做梦,那就让这场梦,永远都不要醒。”
林晚意失笑,怎么还有人希望一直在梦中的。
实际上,她越来越喜欢现在的一切,如果现在真是一场梦,林晚意也不想醒来。
随后,她就想到了那晚梦中,宴辞一身龙袍,跪在菩提树跟前的模样。
“宴辞,你的人找到忘忧大师的下落了么?”
“还没有,婠婠你还在惦记着那件事?放心好了,你不是说梦中的我,穿着龙袍么,那么就算是有大事情发生,那也是我登基以后了。”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登基?”
“就要看萧郁当年隐瞒的那个秘密,到底有多大了。” 如果大到了无法挽留的地步,那么萧郁就只能以死谢罪了!
**
“赵福安?赵福安?宴辞?萧景奕!” 皇帝再一次从噩梦中惊醒的时候,他十分苍惶不安。
今日可是除夕,赵福安可没功夫守着他,而是带着心腹们,在房内喝酒吃肉打牌了。
只有面生的小太监,不阴不阳地说道:“陛下,太子殿下跟赵总管不在,您是饿了么?”
“今日除夕,你们连年夜饭都不给朕准备么?你们是不是忘记了,这后宫之中,还有太后老人家!你们连她也不管了么?”
“陛下,太后老人家在太子府上,他们一家人过年呢。您身子不好,吃不了那些油星,要不奴才让人给您煮点白粥?”
大过年的,就喝白粥?
皇帝直接将茶碗砸了过去,那小太监骂了一声,转身就走了,不再搭理他。
皇帝的脸色,十分阴沉。
赵福安是宴辞的人,他一点都不都意外,毕竟宴辞之前可是统领整个皇宫的内监。
但皇帝没有想到,太后竟然也那样向着宴辞?
太后只是他的嫡母,所以跟宴辞并没有血缘关系,又不是亲的祖孙。
不对!
皇帝突然想起来,太后跟穆家的渊源了。
他突然苦笑了一声,“凝烟啊,原来你是他们的纽带啊。”
如今事情已经到了绝路,皇帝知道宴辞的执拗,一定要给穆家人翻案。
可是当年的事情,就是死,他也不会昭告天下。
既然如此,那么他就要想个办法,让宴辞彻底放弃这个打算。
他可以把皇位让宴辞来坐,但是给穆家翻案?休想!
皇帝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高脚桌上,摆着的蜡烛上……
今晚本该是阖家团圆的日子,但整个皇宫,却十分静谧,宛若孤坟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负责巡夜的小太监,也感觉十分晦气,想着赶紧四处走一走,没问题了就赶紧回去跟同屋的一起喝点酒,打打牌。
反正现在皇宫之中,也没有什么主子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道惊呼声,打破了皇宫的静谧。
“走水了!赶紧来人啊,走水了!”
赵福安本来喝得醉醺醺的,身边一堆干儿子在那孝敬他,突然听说乾清宫走水了,整个人突然一个激灵,直冲天灵盖!
他鞋都没穿上,就一路往外狂奔。
“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走水了?”
赵福安知道,皇帝虽然被软禁了,但皇帝对太子殿下还有用,不管如何,都得让皇帝还活着。
如果皇帝出了事,他们这些人就都得提头去见太子殿下了。
赵福安冲到了乾清宫,看着熊熊烈火,他咬了咬牙,接过手下们递过来的沾水棉被,立刻披在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