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矩不予置评。</p>
“既是太后娘娘挂怀，你再去慈宁宫一趟吧。”</p>
这也是朱翊钧心烦的一部分原因。</p>
不知为什么，太后如今不见那小子去问安，反倒惦记上了。</p>
也不知那小子是怎么哄得太后连连召见他数日的。</p>
陈矩依言到了慈宁宫，他等了不短的时间，李太后才从位于后殿的佛堂里过来。</p>
“并无大碍？”</p>
“回太后娘娘，御医是这么说的。”</p>
“那又怎会卧床难起？”李太后有些疑惑。</p>
“回太后娘娘，是……被魇住了。”</p>
陈矩说着这种情况的一般说法。</p>
所谓被魇住，就是睡梦中时俗称的“鬼压床”。</p>
人很难醒过来，噩梦缠身，醒来之后又往往极为疲惫。</p>
“被魇住了？”李太后意外至极，“那又怎会昨日到今日一直被魇住？”</p>
“奴婢不知。但奴婢去探望时，殿下满头大汗，双眼紧闭，双瞳鼓动，是半梦半醒的模样，口中还有言语。”</p>
“说了些什么？”</p>
“奴婢只听到几句含糊话，都是说：‘不会’、‘不会’。隐隐可怖之处，像是惊泣。倒是临走时，殿下像是竭尽力道小声喊了句‘我不信’。”</p>
有人说梦话很清晰，有人还梦游。</p>
但被魇住之人，往往说话都好像要极为用力、咬牙切齿一般，说出来却是声音不大、含糊不清。</p>
李太后听得担忧起来：“被魇住这么久？这到底是何方邪祟，竟敢……”</p>
陈矩没有说话。</p>
如果有人装睡，他又一定要装，那么除非他受不住激扰，谁又能让他醒来？</p>
是着意说些俏皮话引他发笑，还是让他吃不住痛求饶？</p>
他既然是皇长子，这一招却是妙。</p>
“皇帝怎么说？”李太后又问。</p>
“陛下只说，既无大碍，就再看看吧。”</p>
后半句他给隐去了，免得有挖苦皇帝用心的嫌疑。</p>
“被魇住这么久却不容轻忽！”</p>
李太后是个笃信佛法的人，这些事情她是相信的。</p>
“这样，你持我手抄经文一卷，置于大哥儿枕旁。”李太后命人去取了来，“让他那伴读太监时时诵读，驱除邪祟。”</p>
“娘娘慈悲，奴婢这就去。”</p>
陈矩也不知道太后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着意皇长子的，但老人家一片爱孙之心当得赞颂。</p>
于是陈矩先从西跑到东，回来禀报一趟再次从西跑到东。</p><div id='gc1' class='gcontent1'><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try{ggauto();} catch(ex){}</scri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