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飞心底一片惨淡……我还和李清照姐姐有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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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老者靠在椅背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道,“那人怎么样了?”
一个人应声恭敬的答道,“吃喝玩乐,屋子里给他的东西他都享受了个遍。”
老者继续问道,“闹过吗?”
那人摇摇头,“他试了几次,见没人理他便放弃了。”
仔细一看这回话的人,竟是蔡攸!
老者微微一笑,“差不多了,领着他过来吧。”
蔡攸点了点头,却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爹,此人不过是个市井的小人物罢了,用得着这么劳师动众吗?孩儿也去查清楚了,韩倚并没有什么姓郑的书童,我看也是他杜撰的罢了,这人分明就是个骗子。虽然圣上问起过他,我大不了就说没找到他便是了。”
蔡攸竟称老者为爹,那这老者莫非就是……权相蔡京!
再仔细一看蔡京,只见他虽已是满头白发,脸上也跑满了皱纹,但一双眼睛却是炯炯有神,望之竟似有jīng光一般。
蔡京听得蔡攸如此说,却又是微微一笑,“攸儿,你觉得为父在朝中几度沉浮,这相位上了又罢,罢了又上,靠的是什么?”
蔡攸想了想道,“靠的是圣上对爹您的信任。圣上选了又选,还是觉得离不了您的辅佐。”
蔡京又道,“满朝文武百官,圣上为什么又专m-n对我如此信任,又离不了我呢?”
蔡攸又想了想,“因为只有您最了解圣上,什么事情都能想到圣上心窝里去。”
蔡京点点头,“不错,虽说伴君如伴虎,但只要你的手里始终拿着老虎最喜欢的东西,他饿了,你就把最好吃的摆在他的面前,他困了,你就提早给他铺上最舒服的被窝,他想玩了,你就把他最感兴趣的送给他,你都做到了,这老虎不但不会吃你,还会越来越离不开你。”
蔡攸心中一动,知道蔡京又要有所传授,赶忙恭声道,“孩儿愚昧,请父亲教诲。”
蔡京捻须一笑道,“你常伴当今圣上左右,你可看出当今圣上是个什么x-ng子了?”
蔡攸不暇思索的立刻回道,“诸事皆能,独不能为君!”
此刻若有外人在旁,定会被蔡攸这句话吓得目瞪口呆!
这分明就是一句大逆不道的话!
但蔡京却只是微微一笑,“子厚曾说过,‘端王轻佻,不可君天下。’,其实他说的很对,咱们圣上琴棋书画样样皆是大家,唯独对这治国一窍不通。饶是如此,还总时不时想当个千古流芳的盛世明君,当初刚登大宝之时,确实下过一番力气励jīng图治了几天,只是没过多久,便又将此事忘得一干二净,做起了快活皇帝。可咱们圣上还能依旧时不时的想起自己当初的那个愿望,每一次,为父都要给圣上提前做好准备,让他能过足一把当个勤政明君的瘾。”
蔡攸眉头一挑,接口道,“所以您的意思是……让那人用咱们的意思去迎合圣上?”
蔡京点点头,“你可还记得政和元年时童贯使辽带回来的人?”
蔡攸点点头,“孩儿记得,那年童贯使辽,别的事都没办,居然只带回来一个叫做李良嗣的辽地汉人,此人又向圣上献了个什么‘联金灭辽’之策,直引得龙颜大悦,还赐了他一个国姓。”
蔡京道,“没错,童贯因带回了他,着实在圣上面前风光了一回,圣上也因他那一策才动了收复燕云故地之心,幸亏老夫和朝中几位大臣极力反对,此事才没成。圣上这才刚刚消停了没几年,当日你回来之后,为父听完你的描述,知道咱们圣上这次又被那人勾起了收复燕云十六州的兴趣,只是辽军强盛,这收复旧地谈何容易?当初太祖太宗二位开国皇帝领着我大宋开国的那些jīng兵强将尚不能行,如今想靠军中那帮窝囊废去打仗,这收复一事怕最终又要演变为一场祸事。所以,解铃人还需寄铃人,既然圣上想找到他,那咱们就得从他身上提前下手,以他之口劝一劝圣上。而且,圣上很喜欢他,提前把他变成咱们的人也有好处。”
蔡攸听得不住的点头,脸上l-出茅塞顿开的神s-,
只听蔡京继续道,“为父能有今日,靠的就是两样,一个是‘小心谨慎’,一个便是‘未雨绸缪’。那晚诗词会对咱们圣上的影响可大也可小,但无论是大还是小,咱们都要从最严重的情况去应对,并为圣上接下来的决定做好一切应对的准备。为父之所以要把那个年轻人关起来,就是要他对咱们心生敬畏之心,还要看看他是不是个听话的人。”
蔡攸奇道,“那父亲您看那人表现如何?”
蔡京眯眼笑道,“不错,很不错。他不但是个贪图享乐的人,还是个聪明人,懂得取舍和变通,为父很喜欢这样的人。一个人有贪心便有弱点,有弱点才好控制。而且……你不是查清楚了吗?他还是个骗子,有这个把柄在,就算明日圣上将他带走,有这个把柄在,咱们也不用担心他日后会不听话。”
蔡攸点点头一声,站起身来对着蔡京拱手一拜道,“多谢父亲教诲,孩儿受益无穷。”
蔡京一笑,“去吧,把那个人带来。”
蔡攸应声而去,
蔡京又靠在了椅背上,手指在身前的书案上轻轻敲打着,突然又拿起茶盘旁的一张纸条,
看了看,又笑了笑,随手便将纸条扔进了脚旁的废纸篓里,
纸条有一角凑巧正l-在外面,
只见上面写着,
“末将渭州团练使黄友道回禀太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