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鹊儿反应这么大,我看了这一眼,也差点吐出来,里面居然装着半缸血水。而且在那血水里,还有一只腐败了一半的猪。
那股腥臭的味道熏得我差点没喷出来。
鹊儿也是死死用手掩住了鼻子。
我尽量憋着气,又看了另外两口缸。其中一口里面也是半缸血水,只是里面是一只腐败了的羊。
羊头已经烂掉了一半,羊头上两只突起的眼珠死死盯着缸口。我赶紧撤回身,心嘭嘭狂跳。
至于第三口缸,里面没有腐败的动物,只在底层有些血水。
我皱了皱眉,李有根是让我把血滴到这里面吗,然后拎着这些玩意进去喂活尸?
我稍有犹豫,但是时间紧迫,现在只能相信李有根了。我也想了,如果他们师徒俩想弄死我,根本就不用这么费力骗我。
我抽出河桃剑,在指尖上刺了一下。
鲜红的血珠滚了出来,滴答……滴答……滴答……分别滴到了三口缸里。
对于前面两口缸来说,半缸的血水,我这一滴血显然是微不足道。但是当我把血滴到第三口缸里,里面的那些血水竟然开始冒泡翻腾起来,就像是缸的下面生了火一样。
这种状况只持续了半分钟左右,就如开始那样平静如常。
我不敢再耽搁时间,在缸的旁边有两只水桶,里面放着舀水的水瓢。我拎起一只水桶,从第一口缸里舀了一桶恶心的血水准备进木屋。
鹊儿跟在我身后,我回头跟她说道:“里面的情况不明,不如你在外面等我吧。”
鹊儿没说话,只是坚定地摇了摇头。
“好吧,跟紧我,别乱跑。”我无奈,只好带着她。
吱呀……我推开了木门。
木屋里面没有灯光,只有外面的一点月光和灯笼的光顺着窗户透进来一点,但是总体上还是黑漆一片。
而这门一打开,一股潮湿腐臭的味道扑鼻而来。
我站在门口,缓慢地往里走了一步。
身后的鹊儿拉着我的衣服,低声说了一句:“里面全是尸体。”
我现在感觉到,鹊儿似乎对黑暗中的东西,比常人看得更清楚。不知道这是天生的,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里面是尸体并不奇怪,我们进来不就是喂活尸的嘛。
呆了一会,我的眼睛也逐渐适应了屋子里的黑暗,里面的情况也看了个大概。
这木屋的结构比较狭长,在木屋的两侧,并排立着十几具冰冷的尸体。在那些尸体的面门上,都贴着一道黄符。符纸上画着歪歪扭扭的红色的符线。
尸体静立不动,只留下了中间一条只能通过一个人的通道。如果要喂食活尸,势必要从这中间走过。
我挠了挠发麻的头皮,从桶里舀出一瓢血水哆哆嗦嗦递到最近的一个活尸的面前。
我喂过猫,喂过狗,还是第一次喂尸体。动作难免僵硬,水瓢里的血水,被我洒出了一少半,剩下的递到活尸的嘴边。
活尸的嘴是咧着的,脸上是那种诡异的笑容。我现在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每一只活尸的嘴都是咧着的,看起来一直在诡笑。原来是他们都曾经被木刺穿口而过,那嘴里有个洞,是无法合拢的。
可是活尸毕竟是尸体,怎么进食呢?
我举了半天,那尸体毫无反应。这也不奇怪,如果他真的低头喝我瓢里的血水,那才是真的瘆人。
“这有个漏斗。”鹊儿突然从一个黑暗的角落拿起一样东西。
“哦?”我接过来一看,果然是个漏斗。我霎时明白了清风是怎么喂食的。
我把漏斗塞到活尸张开的嘴里,把那一瓢血水顺着漏斗给活尸灌了下去。
死人的肠胃无法蠕动,我听到那血水直接从口腔落到了活尸的肚子里。看他没什么特别的反应,我拎着桶开始喂食下一个。
开始的时候很是顺利,鹊儿拎着水桶跟在我后面,进度很快。
但是当我喂完了七八个,走到那些活尸的中间,继续用漏斗给一个活尸灌食的时候,突然就感觉到了异常。
因为我把那瓢血水灌到漏斗里,竟然听到了那个活尸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吞咽声。
此时,我浑身的毛孔似乎都张开了,一股凉意从头顶直贯脚底。
这时我也发现,这人的嘴并没有被木刺穿透过。
我赶紧撤回了水瓢,去看眼前的这具活尸。
活尸的面门同样贴着一张符纸,那符纸垂了下来,把他的口鼻面部都挡住了。
更为可怕的是,我居然看到那张符纸,在微微地颤动着……
木屋里面没有风,此时我们都静立,也没有走动带起来的风。那符纸飘动,只能证明一件事……
就是这个活尸,还有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