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脑袋嗡嗡直响,赶紧揉了揉眼睛,再次看起那条新闻。
看新闻写的场面简直触目惊心,而且还配发了一张当时游船的照片。看到这张照片,我的冷汗顿时就流下来了。
这照片上的游船,和我们乘坐的居然一模一样。在船体上那醒目的214号字样,就像是一枚利剑刺进我的心里。我颤颤巍巍把报纸递给陈喜。
陈喜不解地接过报纸,我示意他看一看。
陈喜低头看了几眼报纸,我就发现他的脸色骤变,变得惨白,鬓角有大滴的汗珠滴落下来。
我低声跟陈喜说道:“看看日期,是今天吗?难道这报纸还有预言的功能?”
陈喜看着我,哑着嗓子说道:“今天是农历六月十五,报纸上的日期也是六月十五……”
我激灵一下:“这么说,是今天?可是按说晚报一般第二天一早才会出的啊……”
陈喜面无表情,接着说道:“是去年的六月十五……”
我们全都呆住了,报摊的人居然卖给我一年前的报纸。但是现在显然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我们居然上了一条已经翻沉一年了的游船,而且这条船现在还好端端行驶在秦河之上。
鹊儿在一旁也听明白了我们所经历的一切,她低声说道:“会不会是沉船之后又翻修了?”
陈喜摇摇头:“如果是白天,也许可以这么认为。现在想起来,夜里子时出行的渡船,是多么不合乎常理。都怪我,当时没加思索就带着你们上了船。我现在怀疑,这条船,是一条鬼船。”
我听了陈喜这么一说,吓了一跳。坐在座位上,偷偷瞄了瞄船上的另一些人。
那些人姿态各异,身体几乎都僵直不动,似乎都在想着各自的心事。没有人交谈,没有人走动……
如果这是一条鬼船,那么船上的人,就都是鬼了……
这个时候,我才感觉到这船里似乎刮的都是阴风,阴风像刀子一样,刮的皮肤生疼,他们每个人显得都很怪异。
而就在我胆战心惊地看着他们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脊背一阵发凉,似乎背后有一双眼睛紧盯着我,让我如芒刺在背。
想必陈喜和鹊儿也都有这种感觉,我们三个同时缓慢地转头向后看去。
在我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在我们身后坐着的,居然是我们在河岸上见过的那个老太太。我突然想起那个烧纸的小孩跟我们说的,那个老太太早已经死了,那么既然老太太也在船上,这船上的人就是鬼无疑了。
我和陈喜对视了一下,缓慢地站起身。我把自己的那把桃木剑递给了鹊儿,我自己握着那把河桃剑。
看来现在有两条路可走,一是死拼,二是逃走。
但是死拼的话,那些鬼似乎并没有想对我们动手的意思,逃走的话,渡船似乎还在河中央行驶,我们又没有退路。
这时,鹊儿轻轻拉了拉我的衣襟,示意我回头看。
我朝身后看去,发现那个老太太正冲我们轻轻打着手势,看样子是让我们坐下来。
不知怎的,我突然对这个老太太很是信任,给我的潜意识就是她应该不会害我们。
再加上我们现在也没有其他的路可走,干脆以不变应万变吧。我们三个重新又坐了下来,不再多说一句话,静等着这条鬼船赶紧靠岸。
鬼船继续在河中行驶,也不知道要把我们带到何方。船外面是一片漆黑的夜幕,给我的感觉我们就像马上要被这只船带进无底的深渊一样。而我们几个就像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引颈待刀。
船只飘飘荡荡在河面上,鹊儿告诉我,在河水里,一直有漩涡出现。
也不知过了多久。鹊儿往窗外看去,低声说道:“好像要靠岸了。”
我们顿时紧张起来,鬼船靠岸,他们会怎么对付我们?
果然,鬼船慢悠悠靠到了岸上。而船上的人,也纷纷站了起来,但是他们显然没有把目标对向我们,而是统一机械地往出口走去。
我们三个迟疑了一下,正要跟着往外走。这时,那个老太太颤颤巍巍走到了我们旁边,往我手里塞了一把东西,我触碰到了老太太的手,感觉她的皮肤冰凉,没有一丝温度。老太太没说话,紧随着前面的人流走了过去。
我看了一眼,发现这个老太太,居然给我塞了一把冥币,也就是阴间用的纸钱。
我看了一眼陈喜,陈喜也茫然地摇摇头,示意我先跟着队伍出去再说。
我们三个也学着前面的人,慢悠悠机械地向前移动。
很快,我们就走到了出口,发现在船和河岸之间,再次被搭上了踏板。只是和上船的时候所不同的是,多了一个人守在出口的地方。
每过一个人,啊不对,应该是每过一个鬼,就向那个守卫的人手里递一张冥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