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把盖子盖好,然后画了道符贴在上面。我告诉老太太,这罐子最好能埋在米袋子里,而且最好是新米,没个十天半月的就换一袋,一直到她姑娘身体康复的差不多了,在找机会把罐子送到庙里。
老太太对我千恩万谢,最后互留了联系方式,该给了我几百块钱。离开老太太家,我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我有点儿弄不明白,感情上的事儿,本来是人最本质的东西,现在越来越显得跟个交易似的,不觉得想起了小品里的一句台词“咱社会现在已经发展到这种程度了么?我有点儿接受不了。(赵四先生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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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发时正混迹于和平门附近,临近下午,狗剩打来电话,说联系了个大活儿,让我晚上哪都别去在家等他。一直到晚上十点多钟,接到狗剩电话,说他已经到我家楼下了,让我收拾一下东西赶紧下楼。我在电话里问他到底什么事儿,是不是又再外边闯了祸,骗我去给他擦屁股。
狗剩显得很无奈,说我这个当师傅的,怎么能这么诋毁徒弟呢,也不怕伤了自己的面子,他告诉我今天这活儿,不费力还有赚头,他都能办,只不过念在师徒恩情,才忍痛把买卖介绍给我,还说他是见我这些日子买卖不好,权当扶贫了。
我让他在楼下等会儿,我找找家伙事儿,保证不打死他。
玩笑归玩笑,车上狗剩又开始给我上课,说什么撂摊始终不是长久之际,还说什么接触的圈子就好比人生的宽度,长度是死的,宽度是可以自己拓展的之类的话,其实我明白他的意思,这话跟我这儿也算老生常谈了,他的中心思想就是让我去给那些有钱人捧臭脚。其实这也没什么,既要卖脸朝外。只是有钱人的局一般都比较大,一旦钻进去就很难短时间抽身,虽说赚的多点儿,但实在劳心费力。倒不如我现在撂摊来的舒服,钱赚的少,但很轻松,关键是短频快。这种节奏我很喜欢。
我的两个徒弟啊,虽说挂着师徒的名分,但实际上谁也没拿我当师傅,当兄长当朋友,因此说起话来也没什么估计,动不动就给我两句,好在我也习惯了,骂起他俩同样口上无德。
墨迹了半天,我问狗剩这回这事主不会像之前几次那么事儿吧。
狗剩摇摇头,说放心吧,我不说他也长记性了。之前他通过关系,帮着联系过几个买卖,不过那几位爷,就连狗剩都觉得无语。狗剩的正经工作是在工地做监理,因此接触的人多是些靠着房产起家的包工头开发商,这些虽然不都是暴发户,但财大气粗加上长期混迹在一个以男人为主的圈子中,说话办事儿的看着痛快,但那种趾高气昂的架势,总让我觉得受不了。
狗剩说这次给我介绍的,是个女人,说完她叹了口气,说这女的命苦啊,三十多岁丈夫就走了,留个他一个装修队,外加一屁股饥荒。她跟着那些工人,一个汗珠摔八瓣硬是把饥荒还清了。还开了个规模不小的装修公司。按说一个正常女人能做到这点,已经很不容易了,而她的情况,要比我们想象的更难。
丈夫去世的时候,她家孩子才一岁多,丈夫死后他因为分身乏术,没办法只能把孩子送到向下,由自己父母帮忙照看,可孩子长到三岁的时候,居然还不会说话,每天只是傻笑,走起路来也不稳,当时农村条件很差,再加上他家里兄弟姊妹多,因此老人一下得看三四个小孩儿,而且他一个嫁出去的姑奶子,老人虽说心疼她,却也不敢太偏向。虽说看出孩子情况不对,却始终没舍得花钱送到医院瞧瞧。
眼瞅着孩子快四周了,情况却变得更糟了,那孩子开始流口水,还动不动就发脾气,家里人一看这样不行啊,得赶紧通知孩子妈,就这样我们这位事主,从北京赶回了太原老家,看到孩子的情况,当时就傻了。赶紧带到北京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