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锐德语不是很好,但大意还是基本看懂了,看来对方也是个化学发烧友啊,都从政了还不忘爱好,他却不知道在租界里的外国人有多无聊,这时代来中国的外国人基本是单身为主,只有少数人才有妻子陪同。在租界里除了一年两次的赛马、重复已到厌烦的戏剧,还有舞伴稀少的舞会,以及深入中国内陆却常常遭遇土匪的狩猎,就再也没有什么娱乐活动了。当然,如果不在意外界评价,可以找一个来自旧(www.hao8.net)金山、奥地利或者罗马尼亚的妓.女做临时伴侣,日子应该会过的很美满前提是你不缺钱可这对一位有贵族和外交官身份的吕特先生来说都是不合适的,于是他在远东的苦闷日子里重拾自己的爱好,这几天看报见到招聘化学工程师就留意了,过了一个礼拜还看见招聘广告,他就好奇的写了封信寄了过来。
人家洋人写信来求职,而且希望了解具体的工作内容,找不到全职工程师的情况下,这个化学专业的兼职人员也是可以考虑的。杨锐决定马上回信,但是要写信把那些化学问题说清楚,还是有难度的,于是他就在四马路的书店里找到一本德语词典,花了两个多小时终于把信写好,实在写不出来的化学名字要么用英语,要么就直接用化学式表达了。
信寄出隔了一天吕特先生就回信了,他对仪器馆发明一种全新的调味品非常吃惊或者是非常不相信,对于酸解和析出的工艺流程他很熟悉,并且能有非常良好的建议,甚至可以推荐一些设备供应商,他在信里面扯了很多和化学有关的东西,像是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知音一般的要把自己的压抑许久的意念都表达出来,在信的最后,他表示很乐意在后天下午两点钟在领事馆与发明者会面。
杨锐看完信,把大意解释给大家听,大家都沉思起来,虞辉祖年龄大些,做事情毕竟老成,说道:“这个洋人还是个领事,领事不就是洋人的官吗,请他作为顾问,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不会哄我们吧?”其实大家都有这样的担忧,洋大人的作为大家都是很了解的,要是哄我们一次也未必可知啊。见大家有这样的判断,杨锐也感觉这样好像很不安全这世界不是法治社会来着,就是法治社会,诈骗什么的也不少见,怎么办呢,技术上隐瞒他,按照他信里表现的化学水平来说,是难以办到的,专利吗,现在就中国的搞定了,钟观光前几日拿到了盛宣怀那边转来的专利文书,而虞自勋去了日本好些日子了,估计已注册好了会社,正在申请专利,只有欧(www.vkzw.com)美还没有启动。
杨锐想了想说道:“这样吧,德国人那里,去我们还是去的,不过今天我们去律师事务所,找一个律师,专利申请的事情,还有和德国人的事情都让他出面去做。这样我们能最大的降低风险。”
虞辉祖和钟观光对律师的了解不深,以为律师就是打官司的,他们是以大清国的讼师来理解律师的,杨锐就只好解释说这洋人律师不止打官司,还有一些是专门给别人处理事务的,叫做事务律师,比如拍卖啊,做买卖啊,分家产啊,反正业务很多,我们现在的有些事情可以委托他来做,这比我们自己出面要好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