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吨的产量是杨锐根据前期市场大致估算出来的,可是这个是不是真的合乎要求,杨锐也不知道,但是只要打开市场,产量是翻几十上百倍是肯定的,现在主要是资金问题制约了对设备的投入。杨锐之前测算过,生产一吨味精光是小麦和盐酸两种主原料的价格就需要近三千块,前期市场铺货最少要有一吨,虽然小麦也许可以赊销,但是盐酸都是进口物资,难以赊销。总的算下来只有一万四千块可以买设备,而且这其中还包括租赁厂房的钱。杨锐解释说:“产量对于将来市场来说是无限的,但是目前工厂投资有限,太大的设备需要更多的资金,我们现在只能多次购买以减轻资金压力。”
吕特点点头,表示他明白了。杨锐看到时间已经很晚了,就起身告辞,双方约在周日下午两点在吕特寓所里见面,到时候主要讨论设备采购问题,同时杨锐将带律师过来和吕特签署聘用合同。
出了德国领事馆天已经全黑了,杨锐和钟观光急急往仪器馆赶,虞辉祖应该是等急了,见到他们神色如常还带着笑意,就放下心来,把他们迎了进去,回到店里才问下午谈的如何,钟观光笑着说:“那洋人和我们是一个调子,也是喜欢玩化学的。人很和气,而且还是个大官,叫做什么领事,虽然是副的,可也还是二把手。”杨锐在见面的时候见到吕特房门上的字,上面写的副领事,就告诉钟观光了。
虞辉祖听钟观光这么说,心彻底放下了,松了一口气说:“我就老担心那个洋人没安好心啊,这年月,洋人坏的多好的少。”虞辉祖想到了庚子事变。
杨锐安慰他说:“没事的,我们谈的很好,那洋人很专业,后天他就可以把图纸画出来,我们后天去拿。工钱他也说可以先欠着,他其实就求个乐呵,钱多钱少不是问题。”
虞辉祖笑了:“还没见过这样的,好事好事。”说道好事,他又想起来另外一件事情,说:“今天我去钱庄的时候遇见阿德哥了,他不知道哪里听来的消息,知道我们做出来一种洋人也没有的东西。”
杨锐不知道阿德哥是谁,钟观光却知道,这个阿德哥是整个宁波商人的榜样,十五岁来沪上,二十五岁就做了洋行的买办,来沪上的宁波商人都是要想办法和他搭上线的,并以认识阿德哥为荣。当下追问说:“那你怎么说?”
虞辉祖见把他的兴趣勾起来了,本想缓缓吊吊他再说,但杨锐在这里,只好说:“我说是做出来一种洋人也没有的东西,是调味用的,放在菜里特别好吃,而且盛大人还给了十五年的专利。他听了很有好奇,说明天会过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