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上学来终觉浅,没有经过实践,再多的理论都是一堆废话。我曾经没少废寝忘食的从崔化成遗留下的那本书上琢磨东西,但现在突然要从脑袋里搬出来用,总觉得和这环境对不上号,书又没带在身上,不可能现学现用,感觉更加的处处蹩脚了。
没办法,只能左右甩了甩有点昏沉沉的脑袋,开始装模作样的领着一群人往前走,不过谨记一条总是对的,那就是小心驶得万年船,所以我每走几步都要用工兵铲在玛瑙地砖上连瞧几下,当然这个敲可不是随便的敲打,可是大有学问的,至于什么学问,倒斗的祖师爷规定下来的规规矩矩,现如今没几个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两敲一滚,我们只能照着做就是。
第一敲叫问路,必须轻重适度的敲在玛瑙地砖的中心位置,如果这块转下隐藏着弩机之类的一触即发的机关,这一敲就绝对管用了,关键的关键就是把握一个寸劲。
第二敲就的加大胳膊上的力道,叫做叩门,专门用于试探那些翻板、滚石、滚刀、刀车类的大型机关,所以敲击的位置就变成地砖的两个对角,如果此时地下的机关还没有失灵,肯定会发出触发的声音,到时候我们这些人就能跑出多远是多远。
最后怀里还要揣着一个用香火喂出来的鼎炉,据说喂过香火的鼎炉有灵性,能和死人的灵魂说上话,至于有没有灵性,这个一般人怕是不得而知,我也就是抱着宁可信其有的想法去执行。
所谓食指连心,鼎炉要用一根红线拴在食指上,在敲击后还要把这个鼎炉滚出去,如果红绳子突然断了或者鼎炉出现破碎的情况下,说明这条道万万行不通,人家不收你的香火钱不卖你的帐,赶紧收拾好工具能滚多远就滚多远。
可惜我们手里没有鼎炉,更没有红绳子,所以心里总感觉确定东西,走起路来也蹩手蹩脚的,又走了一阵后,为了安全期间,我不得不把系在脖子上的发丘印解下来,然后照猫画虎的把上面的尼龙绳子解下来拴在食指上,然后贴着玛瑙地砖使劲往前滚去,现在的情形只能活马当死马医治了,反正是个铜疙瘩也不担心会摔坏,何况外面还包着几层布。
就在我把发丘印扔出去的时候,老余头有点不解的问道:“崔老弟,这有什么讲究不成?”
“有啊,大有讲究的,要抡起这中间的学问可就不是三天两天能说的完的了。”心血来潮,我正准备给他科普一下这方面的知识,顺便缓解一下自己的紧张情绪,不过,话到嘴边还是及时的收了回来,心道凭什么老子要告诉你,虽说这门手艺拿到实测上也卖不了几个铜板,但毕竟是我们老崔家的东西,该保密还的保密些,所以我就临阵换了说辞道:“年轻人的事,您老就别瞎操心了,好好活着吧,等出去解甲归田颐养天年才是正事。”
“颐养天年?能活着出去就不错了。”老余头感叹了一声便不吱声了。
因为一路上都要先探路后走,免不了叮叮当当的有点刺耳,再加上我是第一次尝试着用,所以动作不免有点不到位,手法也生的很,工兵铲敲在玛瑙地砖上的声音就更加的刺耳了,所以走了小半程之后,大嘴就有点不耐烦的说道:“我说老崔同志,用的着这么认真吗?要有机关早就有了,还用等到现在,知道的人明白咱们在探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领了一群叫花子呢,咱们能不能加快点速度,再这样走下去饿不死也憋死了。”
饿不死也憋死了,这是大实话。
确实我也感觉到了,越是往里走胸口越憋闷,嗓子眼好像被堵了一半还痒的难受,每咽一口气就想顺带着吞下了一条蜈蚣,又不同于高原反应,想来想去应该和这深处地下的环境有关,即便有空气流通也被这些腐朽的东西沾染的变质了,好在一时半会身体还能支撑,时间长了难免会出现不良的症状,正如大嘴所说,饿不死也的憋死。
难道是我小心的过头了?
大嘴说的不错,要有机关也应该早触发了,何必等到现在。
我自问自己确实该加快进度了,所以也没有征得其他人的想法,干脆就把工兵铲收了起来,只留下发丘印在手,每走几步就远远的抛出去,然后一群人在顺着绳子往前走。基本已经快走出这片玛瑙地砖了,发丘印还拴的好好的,借着黄色的过线往远了看能看到两排大柱子,数不清有多少根,上面好像还刻着图案,远远的看就像树皮一样,反正像两排树一样形成了一条足有一丈多的夹道。
目测大石柱足有两人合抱粗,一直隐没在黄色的光线之下,所以没法看清高度,大石柱下面还连带着一个像磨盘状的柱础,忽然发现柱础的形状有点眼熟,略微一想才想起来,这和当初我们在快进入巨石城的时候沿路上看到的柱础基本一样,只是个头大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