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到身子飘飘的,空空地。飘,是那种轻如鸿毛的飘;空,是那种空无一物的空。合起来就是跟要死了差不多!
我的意识一直在空中漂游,一个声音低低地说:“死了!死了!一切都了了!”那声音好低沉,好悲伤,但是也好平静。心如死灰,说的就是这种语气吧!
我的意识一时清醒,一时糊涂,清醒的时候知道自己的身体被人抱着在走,感觉到脸上似乎落下了很多冰凉的液体;糊涂地时候就极力挣扎,想飞走,但是怎么也飞不走。
这是怎么回事?是我真的死了还是在黄泉路上挣扎?
就在这迷糊之中,我仿佛听到一个声音在不停呼唤我地名字,那么轻柔地,饱含深情地呼唤。当我想在黑暗中沉沉睡去,那个声音就会响起,一声一声,一遍一遍,将我唤起,不让我沉入那无穷无尽的黑暗中去。
到后来,我终于静静地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地意识渐渐清醒,不再糊涂,但是不能动弹。我觉察到自己的手被一只温暖地手紧紧握着,那只手就那么长久地握着,一刻也不放开。
后来又听到有人说话,声音很低,基本上什么都听不清楚。
难道,我回到家里了?是妈妈握着我的手?我心情激荡,多想爬起来,可是无论我怎么催动我地意念,就是无法动弹。
就这样,一直半清醒、半糊涂地,其中,那只手偶尔也会放开我,但是很快又握住。我从那只手中感觉到一种异样的感情和力量,有它握着,我觉得踏实、安定。
很久之后,我终于睁开了眼睛,看见自己胸前摊开了一堆黑白夹杂的丝,一根银色的丝带缚住这堆黑白相当的丝,那银色带子看来如此熟悉。
我想出声音,无法张口,并且觉得头疼欲裂,一种经过大火灼烧的灼伤感让我口干舌燥。
头虽不能动,但是眼珠子乱转,房子里的情形很快就瞧清楚了:我躺在一张床上,周围被轻柔的、淡绿色的幔帐围得严严实实,看不清外部情况。
打量着这堆头,这到底是谁啊?凌乱不堪,看来起码有十来天没洗、没梳。难道是个老婆婆?谁请来护理我的?居然睡着了?
请这种不干净的人来护理我,我的娘啊!这些天都给我吃的是什么啊?虽然我不像龙丹有洁癖,好歹还是爱清洁的吧。
龙丹?我的脑海闪过龙丹美艳绝伦的面容,心中一个咯噔。
顿时,揪心的痛立刻布遍全身。
正当我想得出神,突然,那堆乱糟糟的头换了个姿势,将脸的那一面缓缓扭过来,只是眼睛并未睁开,看来还睡得十分香甜。
我一见那张面孔,如同五雷轰顶!